笑分為好多種,有得意之笑,有陰險之笑,有失望之笑,有溫暖之笑。
而不同的笑給人的感覺是不一樣。
此刻,陳風的笑給阿狗的感覺是像墜入了無盡的寒冰深淵,他感受不到溫暖,也看到不光亮,當然,更讓他絕望的是他看不到希望。
凜冬永夜,無盡的痛苦。
“舒服和痛苦是相對的。”陳風笑著說,“當你在感覺到幸福時,千萬不要忘記了痛苦。因為痛苦就在你的身旁。”
陳風的話音未落,阿狗就感覺到了痛苦。
對於這種痛苦,阿狗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他說不出是什麼時候發生了。他整個人漂浮在血海里,四周是浮塵的頭顱,他自己則要忍受頭顱的吞噬和血海的翻騰。
“你殺了我吧。”阿狗實在是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便祈求說。
“咱們兩個之前認識,也算是舊相識了。我怎麼會殺了你啊。”陳風笑了笑,隨即,他轉變臉色,冷冷的說,“你可知道,當師姐為了你和我作對的時候,你在一旁那種幸災樂禍的樣子,當時,我就發誓,著有朝一日讓你生不如死。現在,你終於犯在了我的手裡,我怎麼可能讓你舒舒服服的死啊?”
“你想怎麼樣?”阿狗感覺到了害怕。
是的,在面對屠寮,面對雞妖,面對“四方鬼魅”時,阿狗沒有感覺到害怕。他現在面對和他一樣的人時,阿狗感覺到了害怕。當陳風說話時,阿狗從陳風的眼睛中看到了比妖魔還要邪惡的東西,只是,阿狗一時的說不出,那些東西是什麼。
“你放心,我說了不會讓你死的。”
陳風又笑了,阿狗看到陳風的笑,他五臟六腑都在翻騰,若是阿狗的身子此刻可以動彈,阿狗定要嘔吐了。
陳風並沒有食言,他沒有殺阿狗。他只是把阿狗賣給了墨山腳下小城裡的一個乞丐。
阿狗不明白,陳風為什麼要把他賣給乞丐?並且,阿狗也不明白,那個乞丐為什麼會為了他而付給陳風一些錢。
要知道,阿狗現在沒有任何的行動能力,對於每一個願意接受他的人來說,他都是一個負擔。像他這樣一無是處的廢人,別人應當避之唯恐不及才是。
那個乞丐在見到阿狗時,也是和阿狗所設想的一樣的反應。當時,阿狗是躺在車上,他雖然沒有看到乞丐的面部表情,但從乞丐急促而又漸漸變遠的腳步聲阿狗就知道乞丐是要逃跑了。
陳風似乎並不打算放過乞丐。他拉著車子,追上了乞丐。然後,陳風小聲的對乞丐說了一番話,由於陳風的聲音小,阿狗並沒有聽到。但阿狗從乞丐後來笑聲中,他曾猜測的到,應該是陳風說服了乞丐。
“好吧,這個廢人我就收著了。”乞丐說,“我可以幫你養著他,但我不能保證我能養活他。”
“你一定要養活他。他可是你掙錢的法寶。”陳風說,“我把這麼好的東西交給你了,你是不是也要意思意思啊?”
乞丐看著陳風數鈔票的動作,大聲的說:“怎麼?你要錢嗎?我身上現在連一個蝨子都沒有。更別說錢了,我現在都三天沒有吃飯了。”
“你隨便給我一樣東西都可以。”陳風說,“這樣,咱們才能做一個正式的交接吧。以後,他就屬於你了,誰都拿不走了。不是嗎?”
乞丐想了想,覺得陳風的話有些道理。可是,他身上實在是沒有錢了。他看著陳風,無奈的問:“我明白你說的道理。可是,我身上確實是沒有錢了。你說,怎麼辦啊?”
陳風看了眼乞丐手中的木棍說:“你把你手裡的木棍給我吧。”
乞丐當然願意了。他手中的木棍,一文錢都不值。陳風把阿狗和車子留給了乞丐,他拿著那個一文不值的木棍走了。
乞丐掀起車簾子,看了眼阿狗,用手揉了揉鼻子,說:“你小子,落在我手裡,算你倒黴。”
“我現在是個廢人了,你能行行好,把我殺了嗎?”阿狗問。
“你想死?”乞丐又用手搓了搓鼻子,說,“不能夠。以後,你就是我賺錢的工具了。那位公子說了,有了你我以後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
“我一個廢人,怎麼幫你賺錢啊?”阿狗問。
“嘿嘿!”乞丐衝阿狗笑了笑,露出他那棵大黃牙,說,“過一會你就知道了。”
乞丐拉著車子,來到了小城中最繁華的地方。他停下車子,把陳風事先給他寫了的一木板掛在車子上。乞丐是不認識著兩個字,陳風告訴他是人蛇,乞丐也就知道是人蛇了。
雖然陳風告訴他時,說的是信誓旦旦。可乞丐依然拿不定注意,單憑這兩個字就有人給他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