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夜陌寒一直在隱忍,一直在韜光養晦,從來沒有鋒芒畢露的時候。
朝堂之上,有夜司白壓著。平日裡,也不敢像夜九宸那般肆無忌憚。
所以無論是夜嵐也好,還是江氏江應蓉也好,雖然都知道夜陌寒也是個有野心的人,但卻從未將他放在過眼裡。
然而今日,現在,此刻,江應蓉直直的看著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夜陌寒,才第一次從他身上發現了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東西。
那種鋒芒畢露,那種桀驁不馴,那種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氣勢,同從前那個隱忍的夜陌寒,簡直判若兩人。
江氏靜默了半晌,隨即微微斂了斂心神。
“四皇子不如直接說,你今日過來的目的吧。”
到了這個地步,江應蓉認為再多做贅言下去,也不過是浪費彼此從時間。
夜陌寒聞言不禁淡然一笑。
“母后說笑了,不是您喚兒臣過來的麼?”
“你……”
江氏沒想到夜陌寒竟然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一時間,慍怒不由得爬上了精緻的面容。
用力閉了閉眼眸,江氏長撥出一口氣,再次睜開眼,又變成了之前那個寵辱不驚的江應蓉。
夜陌寒現在處在主動的位置上,而自己太過被動,即便心中不甘不願,但不得不承認,別說是自己的地位,就算是命,都握在他的手中。
夜嵐尚且可以“暴斃”,自己就算是“悲傷過度”,也沒有什麼說不通的。
即便到時候西涼國會追究起來,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也不能如何。
況且,江應蓉心中很清楚,她的那位父皇和那個弟弟,一個比一個自私,怎麼會因為她的一條命,就大動干戈?
“好,四皇子既然這麼說,那麼本宮也就不再繞彎子。
本宮可以穿上那身孝服,也可以站出來,與四皇子站在統一戰線,一力扶持你登基。”
“條件呢?”
“既然四皇子已經成為了大周國的新帝,那麼我自然就要成為太后。
但請四皇子放心,本宮只是想要找一個安享晚年的地方。不想理會後宮和朝堂那些事,也不願再給自己找任何麻煩。
只不過,我想跟四皇子要一個人。”
夜陌寒神色不辨,眸光清明:“不知,母后想要的人是誰?”
“染離。”
“呵!”
江應蓉自認為,自己提出的要求並不過分,甚至於,完全合情合理。
權衡利弊,染離不過是冷月當初送到宮中,為了離間的一個戲子,不會對夜陌寒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
她相信,夜陌寒不會不答應。
但不知道為何,自己的話音剛一落下,夜陌寒竟然露出了一絲略帶嘲諷的笑。
對!沒錯!
江應蓉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夜陌寒在嘲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