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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下毒

沈夫人一番長篇大論說完後,便讓兩個丫頭攙扶著便離開了將軍府,跨院外頭,打小伺候著沈夫人看著三兄妹長大的柳嬤嬤留了下來,一旁同來的還有素心。

素心原和素歌一樣,都是沈輕舞的陪嫁丫頭,前段日子,素心母親病重,沈輕舞便放素心回家照顧母親去了,如今素歌一見素心,自然也是想念的緊。

沈輕舞讓她們都下去,她要靜靜也需要自我消化一下,和離回孃家看來是沒希望了,唯一的法子,也就是讓顧靖風休妻,可偏偏,他死吊著,不讓自己離開,當真讓人十分的氣憤!

“母親,就顧靖風那渾的,都敢動手打輕舞,往後,還不定怎麼樣呢,你怎麼還讓她留在那兒,不把她帶回來。”

馬車裡,沈敬軒氣憤,還是忍不住的問了自己的母親,而話音才落,沈夫人便狠厲的瞪了他一眼“你小妹糊塗,難不成你也糊塗了不成,虧你還在翰林院做學士,你這腦子怎麼一下成了漿糊的。

你小妹肚子裡還有著孩子呢?你這樣冒冒然的把她領回了家,你道旁人會如何說,那可是顧家的嫡孫,你把你小妹帶回沈府後,若那妖精吹個三兩句的枕邊風,顧靖風一旦不領回你妹妹,你還希望你妹妹在沈府產子嗎?糊塗!

你一旦把你小妹領回了家,那就是給那小丫頭機會,讓她在將軍府坐大,你懂不懂,我留下了柳嬤嬤,往後,自然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了你妹妹去,你且放心,說句不好聽的,顧靖風那樣在刀口舔血的,一旦出了事兒,這偌大的家業,最後會歸了誰,你把你小妹接回來,這不是救她,是在害她。”

沈敬軒讓自己的母親給急頭白臉的訓斥了一頓後,便噤住了聲,卻還是忍不住的一聲長嘆,滿是不甘,只覺得自己揍顧靖風那一拳實在是太輕了。

知子莫若母,沈夫人只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沈敬軒的手“母親知道你心疼小妹,可你要知道,這女人家後府內院的事情,本就是這樣的,就好比你與你父親在朝堂之中處事一樣,不可冒進,男人有男人的天下,女人亦然。

往後,你小妹的事情你少攙和,你媳婦如今好容易有了孩子,你這段日子多抽些日子陪著她,我瞧著她妊娠反應的厲害,也算是苦了她了,心心念唸的盼了那麼久,這次可要照顧好了,別再像你從前的那個,一屍兩命的,讓人鬧心,害的你到三十五這歲數才有個子嗣,只盼著生個兒子才好啊。

你們這三個孩子啊,沒一個讓人省心的,嵐靜在宮裡雖說做的是皇后,可那宮裡的女的,哪一個是好對付的,本來想說你小妹總能夠省心,卻不想,又鬧了這一出,當真是……”

沈敬軒聽著母親如是說,也只抿了抿唇,兒行千里母擔憂,這就是做母親的,無論什麼事兒總會為了自己的孩子著想。

直到夜深,沈輕舞還側躺在床上,心中鬱悶著,尤其是聽著母親的那一番話,一屍兩命的事兒,好像太過造孽,可明顯,這樣的事兒在這樣的時代裡,稀鬆平常,她就算在怎麼作,也促不成和離或者休妻,想要帶球跑的念頭是無法完成了。

“唉……”躺在床上,沈輕舞再一次的唉聲嘆氣著,素歌端來了晚膳,她草草的用了一碗,如今是什麼心思都沒了。

黑沉沉的夜,似絹布之上潑就的濃墨重彩一般,夜裡寂靜,跨院早早的熄了燈,如今將軍府內只餘下兩處還亮著燈,顧靖風的書房,海棠的側院。

海棠頭上的傷口未曾好,尚包著紗布,隱隱約約還能夠看到裡頭的粉紅血色,冬春讓沈輕舞拔了牙,現下讓她打發了在側院的廊房休息,顧靖風身邊的王安今兒親自去人牙子那裡買了兩個新的丫頭來伺候她,連帶著廚房內的廚娘都都備至了全,只待著這幾日,把跨院內的煙道打通了,便可闢了在此獨居,算起來,顧靖風對她確實用心。

海棠痴痴的坐在燈下,雙手托腮,這樣想著,又聽說,今兒個他更動手打了正妻,只想著海棠臉上的笑意越甚!

“把這個加進顧靖風的飲食之中,就算拿不到布兵圖,不出半年,顧靖風也會心悸而死。”到時候將軍發兵攻境,大周臨陣換將,一定措手不及,兵敗如山倒,這樣對大漠攻取大周有著事半功倍之效。

燈下,青衣短襖的丫頭梳著雙丫髻,面容端正,算不上有姿色,只眉宇間十分的英氣,她是今兒個王安才從人牙子手裡買來伺候的海棠的,名喚雙喜,還有一位名叫珊瑚,雙喜是大漠派出來的,正好尋了這個機會,進了將軍府,衝做海棠的幫手。

海棠一愣,手遲疑著不敢接過,顯然她的動作亦是把雙喜給驚動了,如霜的臉越發冰冷,抽回手,她不禁道“怎麼?難不成你對顧靖風動了心,真想留下給她做姨娘?海棠,你可別忘記了,你是誰的人!信不信我現在就稟明瞭將軍,直接了斷了你!”

海棠回神,一把搶過了雙喜手中的瓷瓶,只狠厲的剜了她一眼“再敢胡亂說話,小心你的舌頭!”

“嗤……”雙喜一笑,只漠然的揚了揚唇角“算你是清醒的,我可告訴你,你少做夢了,別以為男人對著你說了三兩句的好話,你就以為他為你著迷的沒了三魂七魄,他現如今是連正妻都敢打,可往後指不定還會如何。

高門宅院裡頭,你以為你能夠擁有什麼,你是將軍的人,不是顧靖風的人,別讓他睡了一夜,肚子裡懷了他的孩子,你就輕飄飄的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可先提醒了你,將軍養你這麼多年,可不是讓你在這兒談情說愛來的,你若當真敢背叛了將軍,小心你的項上人頭。”

“啪!”在雙喜對著海棠一頓的厲聲斥責,長篇大論之後,雙喜的臉上被掌了一記巴掌,毫不留情,雙喜躲閃不及,嘴角甚至出了血,腥甜的味道,蕩在舌尖。

“該怎麼做,如何做,用不著你來告訴我,大家都是將軍身邊的狗,沒人比誰更高貴些,若你敢再對我頤指氣使的,小心我現在就割了你的舌頭,這裡,能做聯絡的人不止你一個,你小心點。”海棠一笑,絲毫不理會此刻雙喜眼中的憤怒,如帶毒的罌粟。

她們這樣的人自幼被關養在一處,接受特殊的訓練,容貌出挑的勾引男人,根骨精奇的練習武藝,每個人作用不同,所處的地位自然也不同,她們各自有著不同的身份,被分配各處,如海棠,她的身份便是農家醫女,有父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