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房間裡溫暖如春,喬安心卻猶如置身冰窖,那身寬鬆家居服根本掩不住鋪天蓋地的冷……
或許是因為,這冷,是由內而外的……
電話已經結束通話,後面又說了什麼她幾乎已經記不清了,大抵是拜託蔣明樂儘快安排好母親的事吧,只要母親的事安排妥當,她立刻就走,走得遠遠的。
她環視這間佈置低調仔細看卻又無處不顯奢華的房間,只覺是一間巨大的牢籠,而這籠子外頭,在隔壁書房的男人,有著最精密的算計和最冷冽的心,他將她算計得死死的,從每一根髮絲到每一寸肌膚,都發揮最大的利用價值……
而她,自詡聰明,卻還是……就在剛才,問出那種蠢話……
手邊還放著那本書,喬安心把書放進抽屜,不管是流浪,還是她曾經幼稚的夢想,她都不想在這裡再想起一次了……
在這裡,她只有一個想法就夠了,那就是,離開。
……
中午的時候,秦易風來敲門,問她是下去吃飯還是在房間吃,喬安心斂眉,說要下去吃,便跟著他一同下了樓,飯菜已擺好,依舊是清淡營養為主的病號飯,若是往常,喬安心也許心裡覺得熨帖,但現在,她心裡冷得像冰,一絲波瀾都沒有。
“謝謝。”她微微垂了眼瞼,說著。
秦易風淡淡看她一眼:“吃吧。”
他沒有看出她的異常。
兩人安靜的吃飯,往常跟秦易風吃飯時,身邊都有傭人,但這裡,卻好似除了他們兩個再無其他人,喬安心從未聽到過其他人的動靜,連這些飯菜的出現,都悄無聲息的……
一個念頭浮過腦海,喬安心漫不經心般的道:“這水有點涼了,去哪倒點熱的?”
往常她說出這句,不用秦易風說話,便有人幫她倒,但此時,秦易風並未叫人,反而自己起了身,走到她身邊拿過她的水杯就要自己去幫她倒水……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飲水機在哪?”喬安心一疊聲道。
秦易風看她一眼,“你少走動得好,給我。”
喬安心乖乖鬆了手,就見他端著杯子自然地去接水了,她心跳得越發快,也就是說……這個房子裡,偌大的房子裡,真的只有她跟秦易風兩個人……
這於秦易風來說,絕對不是正常的。
他到底想做什麼?
藏起自己?
還是另外有圖謀?
喬安心低頭喝粥,眉眼淡淡,心裡卻波濤洶湧,她滿心陰暗,食不知味。
終於吃過了飯,喬安心看著桌上的東西,“這個,要收拾起來吧?”
“不用”秦易風說,“一會會有人來收拾。”
喬安心點點頭,所以只是需要什麼的時候會有專人來做,但平時不會有人來這裡啊……她微微斂眉,掩去心裡的算計。
一個小時後,蘇景晨來做常規檢查,也依舊給她輸液,他檢視傷口的時候,秦易風電話響起,警告性的看了蘇景晨一眼後就去外面接電話了,房間裡只剩下喬安心和蘇景晨。
蘇景晨看著她安靜的小臉,眉一挑:“我以為你會有話要問我。”
喬安心眼神無波:“比如?”
“比如你這些傷,尤其是臉上這些啊,什麼時候能好,會不會留疤啊,畢竟女孩子不都是在意這些的嗎?”
喬安心笑笑:“那請問蘇醫生,我臉上這些傷什麼時候能好,會不會留疤?”
蘇景晨摸摸下巴,裝模作樣一番後,道:“姑娘你啊,遇到我算你是走了大運了,別的不說,你臉上這些傷除了額頭那一處,其他的我保證一個月內讓你變回原來的樣子。”
喬安心挑眉:“所以,蘇景晨你是不是有啥秘方?電視上的醫學世家不都那樣嗎,有些祖傳的藥方什麼的。”
蘇景晨露出標誌性的狐狸笑,“雖然說電視上的多有誇張,但藝術確實是來源於生活,雖然算不上什麼秘方,但我這藥膏確實是市面上難見到的。”
喬安心看著他手裡的綠色的小瓶子,眼神一閃,趁他沒注意,驀地搶了過來。
蘇景晨一愣:“你……?”
喬安心把那瓶子放進兜裡:“藥造出來就是給病人用的啊,這東西我自己留著了,謝謝蘇醫生了。”
蘇景晨這才反應過來,難得的露出肉疼的表情:“你用不了那麼多……”
“那我用完了再還你。”喬安心看他一眼,接著道,“你難道不想讓我這張臉趕緊恢復好了,想必早點好了,秦易風才能更高興吧。”
蘇景晨微眯了眼,似在判斷她話裡的真假,對於秦易風和喬安心的關係,他一向是替秦易風抱不平,眼見這女人挑眉看著他的模樣,忍不住道:“你……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