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如果你都知道,你怎麼會……怎麼會到現在才……”她喃喃一般,像是在問秦易風,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秦易風看著她,除了那一抹讓她心悸的淺笑,再無其他表情。
安娜驚醒一般,驀地抬眼:“難道你……”
秦易風的笑容擴大了些:“看來你是想到了。”
“易風,你們在打什麼啞謎。”老太太微皺眉,道。
安娜聽到老太太的話,猛地轉身,幾乎是撲到老太太輪椅邊,她蹲著身子,拉著老太太的手:“伯母,易風誤會了,他完全誤會我了,藥的事我確實知情,但那是在事情發生後,我知道時已經於事無補,如果像易風說的,我早就知道的話,我又怎麼會選擇讓他在我們的訂婚宴前一晚中了藥呢?伯母,您一定替我做主啊,就算是我父親,也只是為了我們兩家的關係才對小喬出了手,伯母,秦家跟安家的關係,不能……散了啊。”
她這話,說得高明,只說安家針對了喬安心,隻字不提對秦易風做的,更是察覺到了秦易風更深的意圖,間接的提醒老太太,秦家跟安家的關係……
也就是說,現在,不只是她安娜與秦易風的關係,還牽扯到了秦家與安家的關係……
家族利益之上,單純的兒女情長就要放一放了。
這個道理,她明白,老太太更是明白。
但她明白這個道理,更明白自己的兒子,秦易風顯然話裡,還隱著更深的意味,這意味裡,顯然安娜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是以,在聽了安娜的話後,老太太只是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撫,話卻是對秦易風說的,“易風,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早就知道?”
秦易風轉了身,看著老太太身邊的安娜,眉眼冷冽:“我早有懷疑,卻並未有證據,直到最近發生的一件事,才順藤摸瓜查到,媽,藥的事,我確實是中了的,但現在也解了。”
“不可能!”安娜瞪大了眼,“如果你解了那藥,又為什麼要騙喬安心說出差?又什麼找蘇景辰給你治療?易風,縱然你不情願娶我,也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也不能騙伯母啊!”
老太太神色嚴肅了些。
喬安心也緊張起來。
她是相信秦易風的,但……
秦易風突然說的這些,也讓她一時很難完全明瞭……
秦易風淡淡開口:“我還不至於自欺欺人。安娜,我問你,你如何知道我騙了安心說出差,又如何知道我找易風做治療?”
“我……這些……”安娜臉上,一閃而逝的慌亂。
秦易風並不需要她的解釋,他繼續道:“原因很簡單,因為你一直在監視我,不對,說你的話並不嚴謹,嚴格來說,應該是你們安家一直在監視我,甚至將手伸到了秦家,我說得,對嗎?”
若是安娜自己,縱然是安家的大小姐,也沒那個本事調動那麼多力量把秦易風監視得清楚,到了這種程度,需得是她的父親動用權利才能做到。
“不……不是這樣的,易風,伯母,安家跟秦家,這麼多年的關係你們最是清楚,這一次,我父親如此支援我嫁到秦家,更是想要兩家親上加親,縱然他做過什麼,也肯定是擔心我,並沒有什麼惡意。伯母,您要相信我啊。”
老太太沒有說話,安娜的話說得很討巧,並沒有完全否認了她父親也許會做過什麼的可能性,但即便是他做過什麼,也是擔心自己的女兒罷了,把秦易風說的事情,又輕描淡寫的扯到了父女感情上。
秦易風笑了下,“安娜,你很瞭解我,我最近卻才發現我並不怎麼了解你。”
安娜頓了下,看向秦易風的眼神裡,帶了痴纏。
秦易風的笑,隱著邪性,他繼續道:“你剛才定然想問我,如果我早就知道,為何現在才說這些,我想有個詞你應該沒忘,將計就計。”
他的笑,漸漸消失,周身揚起的冷冽讓房間裡的溫度又降了幾分,外面,隱隱的炮竹聲,這個除夕夜的前夕,氣氛卻是如此的冷凝。
他走到喬安心身邊,道:“那天,你給我打電話,說從家裡想法子拿到了解藥,就是我中的那藥的解藥,約我去酒店,我去了,你或許不知道,那是我留給你最後的機會。”
“但你卻拍了那樣的照片給安心,還讓她到了酒店門口親眼見到。”他頓了下,“如果你沒有那麼做,我或許會對你,對安家,留一條活路。”
“你……”安娜精緻的臉上,已經完全變了顏色。
老太太眯了眼,他說的是,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