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伯母姚氏早些年便封了誥命,虞德海入內閣後,更是直接晉了二品誥命,若不是有嫡祖母這位一品誥命夫人還在世,恐怕姚氏便直接晉了一品。
可對於虞琬寧的母親葉氏,虞皇后便是提也沒提過。
否則就算是大胤朝重文輕武,也不至於連當朝大將軍的妻子,都封不上誥命。
當今天子永元帝對武官向來吝嗇,能不封賞就不封賞,虞皇后不提,他自然也樂得“疏忽”。
每年虞皇后生辰,伯母姚氏都會帶自己膝下的兒女進宮賀壽。
而虞琬寧的母親葉氏尚無誥命,若無皇后特意召見,是不得擅自進宮的。
更是連兒女也無緣去見一見這位母儀天下的姑母。
虞德陵顯然是覺得因為自己庶出的緣故,讓虞皇后不待見他,便連累的孩子們都不得皇后青睞。
如此一來,日後兒女的前程,定然會與兄長家的孩子天差地別。
因此他一想到這樣,便自責難過。
此時聽虞琬寧這樣說,只覺得女兒如此骨氣實在難得,心下稍霽,但也只是一瞬,情緒便又低落下來,毫無半點胃口,將那碗銀耳蓮子羹放到一旁。
“阿寧你才八歲,尚不懂得這世間人情冷暖,能得上位者看中的孩子,與不被上位者待見的孩子,到底還是天壤之別,你兄長讀書本就不夠出眾,若無恩蔭,將來真不知如何是好。
你是女兒家,若無恩蔭,日後恐怕很難尋得良婿,豈非誤了你終身?想我自十三歲起,便離家投軍,多少次拼著性命不要,奮力殺敵,戍守邊疆,多少次死裡求生,只求掙得一身兒軍功榮耀,好封妻廕子,為自家的孩子也掙個好前程。
可如今這形勢,我連給你阿孃都掙不著一個誥命,更未能給你們兄妹掙個出頭露面的機會,叫我如何不心灰意冷。”
聽著虞德陵這樣的話,殷殷慈父之心,如何叫人不動容。
虞琬寧見父親如此傷感,心中又是感念又是心疼,便上前握了虞德陵的手。
“阿爹您聽女兒一句,當真不必如此難過,其實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您是最明白的,尤其咱們武將之家,最是招忌,我大哥生性愚鈍,毫無心機城府,這樣的人,倘若當真到了御前,天知道能不能保得一世平安。
萬一他宦海沉浮,被人算計,觸怒天顏,害了自己不說,恐怕更要連累家人,您這些年來縱橫疆場,為國盡忠,已是掙得一處田莊,日後便是兄長考不中科舉做不得官,便是有這些家底,也夠他一世衣食無憂了,就是做個平常富翁也沒什麼不好,至少省心安康。
至於女兒我,這幾年拼命讀書習武,為的就是將來能保護自己,所以日後無論面對何等困境,也定能保得自身安寧。
至於庶姐庶弟,孫姨娘出身商賈,最是精於算計擅於理財,定不會受窮受困,阿爹您又何必如此憂煩?”
雖然虞琬寧這番話十分有理,但若被虞紹庭聽到自己的親妹子如此數落於他,怕是氣也要氣死了。
“阿寧說的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