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如今孫氏只是個下等奴婢,而她虞琬瑤可是堂堂大將軍府的二小姐。
雖然她不喜歡虞琬寧,但她也覺得虞琬寧有句話說得很對——不可自墮身份。
原本在院牆邊玩彈弓的虞紹垣卻沒有這許多想法。
一開始只是見虞琬寧問罪於孫氏,他有些嚇著了,愣愣地站在遠處不知所措。
此時見有人扭打自己的孃親,一時便也急上,衝上前來就扯餘氏的頭***起拳頭朝餘氏身上胡亂打著。
虞紹垣雖只是個七歲孩童,但力氣頗大。
餘氏雖被打得疼痛難忍,但此時心中怒火旺盛,竟忍痛不肯撒手,依舊緊緊攥著孫氏的頭髮,在孫氏臉上身上亂打亂抓。
就這麼短短一小會,原本來穿著體面、髮髻整齊的兩個人,變得披頭散髮,狀如瘋婦。
高管家正猶豫著要不要將虞紹垣拉開,卻見虞琬寧擺了擺手,淡淡地道:“將她們扯開,我有那麼多事要處置,哪有工夫在這裡瞧她們撕潑撕打?”
“是。”
高管家應了一聲,急忙指揮著兩個小廝上前,將孫氏與餘氏拉了開來。
同時他親自將虞紹垣扯到一邊,交給了一旁專門服侍他的丫頭。
“行了,打也打夠了,鬧也鬧夠了,說說罷,餘氏。”虞琬寧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孫氏,心裡冷笑一聲。
“是,事到如今,奴婢也豁出去了。”
那餘氏此時也是髮髻散亂,又被虞紹垣朝臉打了幾拳,整個人看上去狼狽不堪。但卻眼角發狠,一副要死也拉個墊背的神情。
“回三小姐,其實府中的庫房裡,很多值錢的東西都被孫氏這賤人給偷偷挪出去了,奴婢也是糊塗,顧忌著她是府中的掌事姨娘,又貪圖她每次挪東西時給的那幾個賞銀,便也就替她打了遮掩,往日沒人管這事些也就罷了,今日高管家突然拿了小姐的牌子來,要取東西。
奴婢一看,那屏風一早就被孫氏給弄走了,頓時心中有些發慌,便駁了高管家,然後匆忙到這裡來找孫氏討個主意,一方面奴婢也確實存了孫氏日後還會重新掌事,總得留些情分顏面,其實更要緊的,是奴婢到底失了職,辦砸了差事,不得不和孫氏綁在一根線上。
誰知這孫氏竟這般不是東西,奴婢如此拼命盡心幫她隱瞞,她倒好,竟立時便想要奴婢的命,既如此撕破了臉,那奴婢也就顧不得以前的那點子情分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請三小姐明查。”
“好啊,總算是肯說實話了。”
虞琬寧一哂:“你以為你是什麼身份,能替孫氏遮掩到何時?”
“是,是奴婢糊塗。”餘氏聽了虞琬寧的話,一臉羞愧,重重地將頭磕到地上。
“按說,你這等與人合謀盜取庫中物品的作為,當眾打死都不為過。”
虞琬寧不屑地瞥了一眼跪伏在地的餘氏。
冷冷地道:“不過念在你已知錯,又主動檢舉孫氏的份兒上,我可以免你死罪,只是方才我在外面的時候聽你說起什麼我阿爹與孫氏一日夫妻百日恩的話,又說不知本小姐我是不是氣得肝兒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