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且稍坐片刻。”
大掌櫃賠笑道:“我家主子為顯鄭重,特意更衣相見,還請貴客不要介意。”
“沒關係,我等等便是。”
虞琬寧微笑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著這裡的香料似乎在哪裡聞見過,可一時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過很快,便傳來一個腳步聲。
一個年輕公子從門口進來,看著大約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身量纖長,穿著一襲月白色廣袖衣衫,腰間佩環行止之間隨著衣袂輕輕搖曳。
“讓貴客久等了,實在報歉,還請不要見怪。”
這年輕公子見著虞琬寧,卻不似大多數人那般眼帶猶疑,更不因她年歲不大而顯輕禮。
舉止從容、言行得體。
虞琬寧:“……”
她忽然有些無語,千思萬想也沒猜到,原來是這貨。
其實這個人壓根就不是什麼商人,而是南昭國當今天皇帝嫡出幼子祁唯鈺。
難怪方才進來的時候,虞琬寧總覺得此處的香料似曾相識,原是在上一世,她在此人身上聞見過。
倒不是上一世倆人相識時有多親近,只是這香料實在香氣持久,只沾稍許在衣上,便經久不散。
虞琬寧與此人見過兩次面,即使隔著五、六步遠,也隱約聞到他身上的香味。
上一世,曾有傳言,這位南昭國皇七子有斷袖之僻,所以到了二十歲都未納妃。
因大胤與南昭兩國素來交好,互通婚嫁,所以那年兩國商議聯姻之事時,南昭皇帝膝下兒子,唯此祁唯鈺尚未成婚,這事便落在了他頭上。
當時大胤朝內沒有適齡的公主,一時未能定下聯姻女子的人選,因此便打算待祁唯鈺到來時,再慢慢商議。
那時使節入朝,虞琬寧做為剛剛與皇五子季安辰訂婚的準皇子妃,便與季安辰一道參加了南昭使節的接風宴。
只是男女內外有別,虞琬寧與一眾皇妃,皇子妃、誥命貴婦在後堂飲宴。
她那時年僅十三歲,不勝酒力,為躲另外幾位年長皇子妃的勸酒,便偷偷躲了出去,打算在園子裡待到酒宴快散了再回去。
誰知便遇上這個什麼祁唯鈺,也偷摸出來躲酒。
虞琬寧見有陌生男子,當時也不知他身份,便只行了常禮就避開了。
誰知這個祁唯鈺一見虞琬寧便驚為天人,轉臉就向如今的永寧帝進言,已看中一位女子,雖不知其身份,但即使只是個宮女,他也認定,從此甘為大胤之婿。
永寧帝與朝臣們商議了一下,便讓祁唯鈺描述一下他看中的女子相貌,叫畫師們畫出來,好分辨是何人。
誰知這祁唯鈺卻是個極擅丹青之人,也用不著畫師了,自己便提筆將虞琬寧的相貌畫了出來。
永寧帝與虞皇后一看,這不是剛剛與皇五子訂婚的準皇子妃麼?
當時虞皇后大怒,認為是虞琬寧品行不端,胡亂招惹是非,立時便傳了她去。
那時候的虞琬寧聽聞皇后傳她入宮,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道是此去能見著季安辰,還滿心的羞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