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還沒來得及開口罵人的人,一見這些人如此兇惡,一個個便都急忙閉了嘴,半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了。
直到將院裡的所有屋子都轉遍了,將一切被摔壞的東西都登記在冊,便是連撕壞的幾塊布片兒、揪斷幾根絲線都不略過。
導致這期間墨梨還跑出去多拿了一回紙,好不容易才記錄完了。
虞琬寧站在院子中央,被砍斷的的一棵石榴樹旁,看了一眼,目色微動,不知想到了什麼。
良久,方才沉沉地嘆息一聲,看了看四周亂得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的院子,以及那流得滿地的鼻血。
她嫌惡地皺了皺眉道:“走罷。”
只是一抬頭,卻見喬夫子不知何時已經下了馬車,站在院子門口。
這滿院的東西她皆未關注,只一對眸子怔怔地盯著那株被砍斷石榴樹,面色哀慼。
虞琬寧心念微動,便猜到這石榴樹有可能是喬夫子的亡夫栽種下的,取多子多福,夫妻和睦的意頭。
可惜了……
見喬夫子抬腳要進來,虞琬寧急行幾步迎上去,將喬夫子攔住道:“夫子是清淨之人,裡頭被這些粗鄙莽夫弄汙了,您且就不必進去了。”
只是喬夫子這一露面,被裡頭的人看見了,一時也不顧背上還有一隻力道極大的腳踩著,便叫罵起來。
“姓喬的你這個賤婦,我兄弟死了,你不好生守寡,竟跑出去拋頭露面,還敢進什麼大將軍府教人讀書?天知道你是去教的哪個爺們兒公子,髒汙不堪,你還有何臉面佔著我們陸家的宅子不走?現如今你又不去了,定是你生性放蕩,被人家主子夫人打了出來的。
如今我叔父嬸孃已經去了,你這個賤人不滾蛋還待何時,難不成是要等你再做出有辱祖宗的事,生出個小野種來,讓我們將你沉塘嗎?老子今兒還就把話放這兒,總有一天你這賤人要被浸豬籠……”
因此人正值壯年,力氣頗大,又竭力地掙扎著,那兩個沒有打鬥功夫的小廝一時只能竭立按著他,竟騰不出腳來踹他的嘴。
一旁的府兵看不下去,便放開自己腳下的人,想要過去幫忙。
然而卻見虞琬寧搶先一步,一腳踹在那人的臉上,只踹得他眼淚鼻血哈喇子流了一地。
需知虞家兒女,本就承繼了虞德陵的天生神力,高大身量,又兼虞琬寧隨虞德陵習武三年,腳上的力道可比尋常同齡男子都要大著許多。
這一腳下去,直踹得那人那點背過氣去。
按著那人的兩個小廝也是嚇了一大跳,他倆在海棠小院伺候好幾年了,這還是頭一次見虞琬寧動這樣大的氣。
雖然以往偶爾有事惹虞琬寧不快,她也是偶有斥責,只要她那俏臉一沉,便夠嚇人了。
如今親眼所見她這一腳的威力,那倆小廝不由得重重嚥了一口唾沫,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懼與慶幸。
慶幸眼前的這位是三小姐而不是二小姐,否則依著二小姐那愛拿下人出氣的性子,再配上這狠辣的出手,那他們這些伺候人的奴才們,怕是活不了幾天的。
其實以虞琬寧的身份,她是犯不著親自與這種人動手……呃,動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