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琬寧的銀子,即使先墊出去,後邊必須也會讓陸家人一個子兒不少地賠回來。
到了夜裡虞德陵回府,虞琬寧親自過去中院,將她請喬夫子在外面宅子裡暫停的事稟報一聲。
虞德陵聽了,也是一聲嘆息,便告訴虞琬寧,現在府裡的一應事務皆由她主理,這些小事,她自己做主便是,不必特意跑來告訴他與夫人。
季安辰晨起,便依著每日的例,到韓太后寢宮外請安。
這是他自打會走路、會說話起,便一日不曾斷過的。
可實際上,他能見著韓太后的日子倒並不多,大多數時候,都是要他在寢宮外磕了頭便回去的。
雖然自己打小便是韓太后養在壽康宮的,可也就是將他扔在後面的偏殿裡給口吃的給身衣裳罷了,若不是身邊那幾個真心照看他的內侍和宮人,他早不知道怎麼樣了。
所以今日清晨,季安辰磕了頭,便起身打算回自己的小院兒練射箭去。
然而剛轉身,便聽見韓太后身邊的貼女侍女芝蘭的聲音。
“五殿下且請留步。”
“啊?噢。”
季安辰怔了一下,便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芝蘭笑著問道:“不知芝蘭姐姐喚我何事?”
“殿下總是這般嘴甜。”
芝蘭掩口笑了起來道:“奴婢一個伺候人的侍女,哪裡當得起您這位龍子鳳孫的姐姐?”
她雖嘴上客氣,只是季安辰在她們這幾個太后跟前有臉面的侍女面前,向來十分嘴甜討喜,早已是習慣了的,所以倒也不以為意。
便道:“太后今日要見你,快跟我進來罷。”
“啊……是,請姐姐前帶路。”
聽了芝蘭的話,季安辰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兒,其實已經連著有一個多月,韓太后不曾招見過自己了。
自己每日晨起,過來見著的,都只是那冰冷的臺階與硃紅漆門而已。
入了內殿,韓太后晨起,剛剛洗漱過,正在侍女的伺候下喝著**。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萬壽金安。”
季安辰一進來,便不慌不忙,穩穩重重撩起素青色的武服前襟跪了下去,給韓太后磕頭。
然而韓太后卻一真垂著眼瞼,理也不理會季安辰。
季安辰跪了一會,卻沒聽著任何動靜,心下轉了幾轉,已經猜到韓太后今日是為什麼要給他甩臉子了。
於是便慢慢抬起頭來,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純淨笑臉來。
“有些日子沒見著皇祖母了,孫兒當真是想皇孫母的緊,只是日日聽芝蘭、竹韻幾位姐姐說起皇祖母的身子總是不大痛快,孫兒心中雖焦急擔憂,卻又怕擅自闖進來擾了皇祖母的清靜,倒不利於皇祖母休養身子了,所以便只能日日晨起在殿外磕頭請安,聊慰於心。”
“呵呵……你這小子,愈發地會說話了。”
韓太后不鹹不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滿眼孺慕之情的季安辰。
方才將手裡的那碗**放下,淡淡地道:“起來罷,地上涼,跪久了小心傷了膝蓋。”
“是,多謝皇孫母關心。”
季安辰又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方才笑嘻嘻地站起來。
“這些日子都忙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