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季安辰又到公主府來了。
那會子虞琬寧正在默書,季書瑜的貼身侍女月影進來書房稟報:“殿下,五皇子來了。”
“嗯?”
季書瑜聽著這話略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了月影一眼,旋即又笑了一下道:“這孩子,三日前才來過,怎的今日又來了?”
不過嘴上雖這樣說著,她還是心情頗好地讓月影請季安辰進來。
“侄兒又來叨擾姑母了。”
季安辰一進來,便笑嘻嘻地行禮道。
季書瑜一看著他,便嗔怪地笑道:“你這小子,以前雖也常往我這兒來,可也從來沒這麼頻繁過,近來是往我這裡來的愈發勤了,也不知道我這裡是有什麼東西勾著你?”
說罷,她又意有所指地瞥了虞琬寧一肯。
虞琬寧正襟危坐,拿筆寫著字,面色分毫不變。
厚臉皮這工夫,她還是修得十分不錯的。
再說了,這一世的她還只是個八歲的小丫頭片子呢,什麼都沒聽懂也是正常的呀。
季安辰也是面色分毫不變,只笑嘻嘻地又行了一次子侄禮道:“那自然是姑母這裡的書香味勾著侄兒了,說起來,便是宮裡的書房,都沒有姑母這裡藏書豐富的,侄兒想要博學眾家,自然還是到姑母這裡來得更方便些,而且,有姑母的指點,侄兒自能進步神速不是?”
“呵……”
季書瑜撇了撇嘴道:“果真是為讀書?以前你可沒有這般勤謹。”
虞琬寧聽著季書瑜這般敲打季安辰,一對慧黠的眸子抬起來偷偷看了季書瑜一眼,見她此時的注意力並沒有在自己身上,於是便又看向季安辰,衝他眨了眨眼睛。
季安辰唇角微翹,只是當著季書瑜的面,卻不敢造次。
只得又恭敬地道:“侄兒如今到底是長大了些,自然不敢再躲懶,得更加勤謹些才是,打擾了姑母,還請姑母勿怪。”
“罷了,你這猴兒崽子……”
季書瑜一生無夫無子,因此對幾個侄兒侄女都十分疼愛,而尤其是自幼便養在壽康宮,卻又多受冷落的的季安辰,則是最得她憐愛的,因此對他素來寬縱。
此時聽了他這樣的話,便不由地失笑道:“行了,快過來坐罷,用過午膳了麼?”
“回姑母,用過了。”
季安辰應了一聲,便乖乖地在季書瑜旁邊的書桌前坐下來,從侍女檀雲手中接過書本道:“姑母,侄兒昨夜讀書,這裡有些不甚明瞭,今日便來請教姑母了。”
“哦?是什麼?說來我聽聽。”
季書瑜原本還在與季安辰說笑,此時聽季安辰說課業上有不明白的地方,便立即斂了笑容,一臉鄭重地為他答疑解惑。
聽著季安辰問季書瑜的問題,虞琬寧的嘴角忽然微微抽動了一下。
她記得前幾日季安辰來公主府時,倆人明明在季書瑜不在場的時候,一起討論過這些內容。
那天的季安辰可不似今日這般懵懂,分明是說得頭頭是道,理解地十分純熟。
今日卻偏偏拿這樣的問題來見季書瑜,可見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的。
又想起方才季書瑜說的,以往季安辰雖然也時常來公主府,但不及近來頻繁,現在又見他拿自己明明早已融會貫通的東西來請教季書瑜。
可見這傢伙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