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罷。”
韓太后滿意地點了點頭。
看著季安辰出了自己的寢宮,韓太后臉上那慈愛的笑容立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垂了目思索良久,便叫過竹韻來,吩咐了幾句。
竹韻聽了,立即領命離去。
窗外傳來幾聲鳥兒的啼叫聲,韓太后抬起頭,透過剛剛開啟的紗窗看著外面。
喃喃自語地道:“太子妃的人選哀家做不了主,可一個小小良娣,總無所謂出身高低罷。”
說著,她咯咯笑了起來,眼裡卻是徹骨的寒涼。
虞德晴,你這妖婦搶走了我的兒子,便別怪我今日對你的兒子下手。
這樣瘮人的笑聲,聽得一旁伺候著的芝蘭和松音,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倆人對視了一眼,便都默默地低下頭去,不敢發出半絲聲響。
自從當今皇上當年執意娶了虞德晴為妻,便日益與韓太后疏遠了。
漸漸的,韓太后便也變得越來越陰鷙,越來越喜怒無常,越來越滿心怨毒。
季安辰那麼小個人兒,能在這老婦人面前周旋自保,甚至還能得她歡心,也是極其不易了。
出了韓太后的寢宮後,季安辰深深得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鮮空氣,然後回頭看了一眼那透著一股子陳腐味的太后寢殿,便回後殿自己的居住去了。
過了兩日,韓太后突然頭痛不止,水米難進,太醫院上下日夜燈火通明,不眠不休地伺候著韓太后,隨時聽診請脈。
整個壽康宮的宮女們,也都個個熬得面青唇白,連著幾日不曾閤眼,生怕哪裡伺候不周被治了罪。
便是連虞皇后及闔宮妃嬪,但凡有點頭臉的,都輪流到壽康宮侍疾。
皇子們也都日日前來問安,旁的皇子倒也罷了,唯季安辰是自幼在壽康宮長大的,這些日子下來,日日憂心流淚,眼睛腫得跟個核桃似的。
韓太后與皇帝見季安辰如此,也感嘆他一片純孝。
只是李嬪前來侍疾時,見季安辰如此,有些心疼,卻也不免心酸吃味。
自己的兒子,對祖母如此孝敬親近,卻素來與自己這當孃的極不親近,以往只逢節宮宴上見了,會向她行個禮,尋常日子裡,卻是連見也難得見著一面的。
然而就這樣精心的伺候照顧著,兼之多少珍稀奇藥吃下去,韓太后的病情卻始終不見起色,皇帝為此大發雷霆,甚至放言若太治不好太后的病,便將整個太醫院上下人等盡數發配充軍。
此話一出,整個太醫院頓時人心惶惶。
韓太后卻在此時發話了,道自己的病也許非人力可治癒,說不定是上天有什麼旨意,於是便讓皇帝傳欽天監問一問。
皇帝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覺得倒也是個可行的法子,於是便傳旨讓欽天監觀測天象,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欽天監監正領了旨,待十二個時辰後便進宮繳旨。
監正陳其南進了壽康宮,低頭磕下,對病床上隔著一層紗簾的韓太后,以及坐在床邊椅上的皇帝與虞皇后道:“臣與欽天監諸位同僚夜觀星象,已推測出天象所示,特來繳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