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太后的人早就囑咐過,只要他按著商定的話講出來便可,至於到時候萬一有人與五官司靈臺郎何大人家的千金生辰有所衝撞的話,二選其一,還是太后說了算的。
聽了陳其南的話,太后又有氣無力地道:“不行,條件如何苛刻,怕是選不到合適的太子妃的,不成,這事斷不能成。”
“太后,皇上,皇后……”
陳其南又重重地磕了個頭道:“還請聽微臣將話說完。”
“你說。”
皇帝此時也起了疑心,於是也冷冷地看著陳其南,想看他究竟能說出個什麼來。
“其實……”
陳其南有些膽怯地抬起頭來,看了皇上與虞皇后一眼道:“方才太后娘娘兩次打斷,導致微臣的話沒有說完,其實說是沖喜,倒並不一定就得是太子妃,太子身份尊貴,身邊也不可能只一個太子妃,便是尋常侍妾,只要是有正經名份,也是可以的。”
皇帝:“……”
只需一個尋常名份便可?白瞎他方才一番疑慮了。
虞皇后:“……”
原來不是來謀奪太子妃之位的,白害她惱怒擔心一場了。
可陳其南也沒說錯,的確是太后兩次打斷,導致的他話沒說完,也確實怪不得他。
話說到這兒,皇帝與虞皇后的心便放下了一大半兒,只要不是用太子妃的人選去沖喜,那便一切都好辦了,至於給個旁的名份,人選隨意些,倒也沒什麼問題。
其實韓太后很明白,若是以這樣的方式,直接去爭太子妃的位置,成功的機率幾乎為零,別說是虞皇后不願意,便是皇帝這一關,都不好過的。
她自己的兒子,她最清楚。
於是一開始便先不說明白,讓皇帝與皇后心焦一下,最後再退而求其次,表示只需尋常名分即可,那便可百分之百成功了。
話說清楚了,皇帝一時龍心甚悅,立即著人賞賜了陳其南,便吩咐他退出去了。
然後便讓內侍下旨,讓朝中大臣自查家中是否有雙七年華,八月初八生辰的女兒,可可太子為妾,為太后沖喜。
雖然攀不上太子妃之位,但太子的侍妾之位,也是多少人巴望不上的,此時有了這樣的機會,自然不容錯過。
說來也巧,合乎條件的,也就只在欽天監五官靈臺郎何忠家的女兒一人。
訊息報到壽康宮,韓太后自然欣喜,便強撐著“病軀”,招見了何忠之女。
何忠自己官職不大,只是個從七口的小官,其妻趙氏也不過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尋常婦人。
因此進了宮,整個人拘謹地連路都不會走,帶著女兒,只是低著頭見人便行禮。
韓太后上午用了藥,又用了參湯,便略有了些精神,因今日無外臣,只是臣子家眷,於是便沒有用紗簾,只背靠著一個大迎枕,斜椅在床頭。
皇帝與虞皇后坐在一旁陪侍,今日輪到沐賢妃端著藥碗立在床頭一邊侍疾。
趙氏帶著女兒,在芝蘭的帶領下,進了韓太后的寢宮。
一進門,趙氏便“撲通”一聲跪下了,同時扯著女兒跪下,爬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道:“臣婦給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