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樣說,可本宮心裡這口氣兒就是一時順不了。”
虞皇后想想也是,要換作她自己,她自然也是希望季安衡將來更加聽母親的話的,最好是事事依她才好,於是心中對皇帝的幽怨便少了些。
“要不……”
看著虞皇后的臉色稍好了些,季安茹看了看外面,又悄悄地對著虞皇后使了個眼色,抬起食指,在自己脖子處劃了一上。
“胡鬧。”
見季安茹年紀輕輕竟有如此狠辣的心腸,便是連素來鐵腕的虞皇后也不由地有了幾分心驚。
她輕斥了季安茹一句道:“本宮是堂堂國母,你是堂堂長公主,為一個小小七品官的女兒,值當費此心思手腳?沒的也太抬舉了她些,雖然這件事本宮心裡不快活,可到底只是個出身低微的小家碧玉,算不得什麼。
反正將來後宮裡的女人只會多不會少,便是再貌美,日子久了,身邊的美人兒多了,安衡看得膩了,不免也就丟開手了,她這樣的女子翻不起什麼浪來。而且這個當口,那女子若是有個好歹,便是破壞了給你皇祖母病中沖喜。
為她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女子,讓本宮落個不孝不仁的名聲,得不償失,不值當,而且話再說回來,安衡不小了,身邊也的確該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服侍著了,原是本宮忙於宮務,疏忽了而已。如今有個能得安衡歡心的人伺候著,也不是什麼壞事,至於淑寧丫頭,她是要做正室的人,得有這容人的胸襟。”
“這麼說倒也是。”
季安茹聽了虞皇后的這番話,心裡的殺機立時便消了,於是便又問虞皇后道:“可怎麼就偏偏是那家的女兒,不是旁人呢?這裡頭是不是有些什麼內情?”
“自然是有的。”
虞皇后微微冷笑一下道:“他們當真以為本宮身在內宮,便瞧不見聽不著了?這裡頭的來龍去脈,本宮喚了太子身邊的人,早就問清楚。”
於是虞皇后便將那日香橋會,季安衡在外面見色忘情,唐突何姝媚的事與季安茹說了。
然後又道:“知道那件事情的,不過就是老三老五兩個小子,想來是哪個去告訴了你皇祖母,你皇祖母正巴不得挑點事兒給本宮找點不痛快,所以便弄出這麼一出來,既敲打了本宮,又討了安衡的好唄。還在那兒費心思弄出一堆什麼北方凶煞之星衝撞東方紫氣的虛無飄渺之說來,真當本宮傻麼?”
“要這麼說,必定是安辰那小子了。”
季安茹一聽便猜著是季安辰,道:“安瀾素來與皇祖母不甚親近,無事從不往壽康宮去,孫兒輩中,原就只有一個安辰是在皇祖母身邊長大的,屬她與皇祖母最為親厚,知道那件事的,除了安瀾便只有他了,所以肯定是安辰。”
“那孩子……”
虞皇皇皺著眉頭思忖了好半晌才道:“一個不過十一歲的小子,又素來不甚得你父皇看重,他又何必來惹本宮不痛快?若說將來太后教唆他與本宮作對,倒也不甚奇怪,否則你當你皇祖母費心將他養在壽康宮做什麼?只是,如今他小小年紀,主動給太后獻策來招惹本宮,倒是讓人不解了?”
“女兒覺著啊……安辰只怕未必是有心要惹母后不痛快的?”季安茹道。
“此話怎講?”虞皇后問季安茹。
季安茹眼珠子轉了轉,笑道:“依著女兒看,安辰年少不懂事,應該不會,也不敢有意來惹母后不痛快,他此舉,不過是見安衡喜歡那女子,便想辦法來討安衡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