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蘭素來是個有什麼便說什麼的直人,聞言直接便頂回去道:“長公主殿下是什麼人?自然說什麼是什麼,才不似你這等口是心非的傢伙,公主殿下說了,在書舍裡不論尊卑就是不論尊卑,只論同窗師生,你說這樣的話,豈非詆譭公主殿下?”
“呵,無知。”
季新月對秦若蘭的話不屑一顧,但秦若蘭畢竟是兵部尚書的掌上明珠,她也不能像對喬鶴媛和蘇樂兒那般隨意責罵,於是便翻了個白便轉過身去不再理會秦若蘭了。
“行了,你們不要吵了。”
韓玉蓉雖然比季新月等人年歲小,但卻十分端穩持重,加之又是浣玉書舍裡課業最優秀的,所以自與國子監學子大比之後,季書瑜便將她定為舍長,管理書舍日常細微小事。
因此這會便站起身來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夫子馬上便要來上課了,你們的墨都研好了麼?書溫了麼?就有工夫在這裡吵鬧。若是讓公主殿下知道,你猜公主殿下會不會生氣責備?”
最後一句話,她是看著季新月說的。
季新月自然不服,但她張了張嘴,還是什麼都沒說得出來。
一則韓玉蓉是書舍舍長,這樣的情況她開口阻止也是對的。
再則韓玉蓉可是內閣首輔韓閣老的嫡孫女,更是當朝韓太后的孃家侄孫女兒,出身十分尊貴。
而且韓首輔入閣多年,老成持重,是朝堂上不可或缺的肱股之臣,極得當今皇帝依重,便是連季新月的父親淮安親王,對韓首輔都得禮敬三分。
所以季新月自然是不敢太得罪韓玉蓉的,尤其又是自己有錯在先,這會子便只好忍了這口悶氣。
許慧如雖有心拍季新月馬屁,但更是不敢與韓玉蓉當面起衝突,所以這時候便低頭整理上課要用的東西,一副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裝起了鴕鳥。
季新月嫌許慧如不幫著自己說話,竟也狠狠地瞪了許慧如一眼。
許慧如:“……”
她也是心裡苦啊,雖然有心巴結季新月,可也不是什麼人她都得罪得起的呀。
而且平日裡自己素來都是巴結著季新月的,就只這麼一次沒給他幫腔,怎麼就記恨自己了?那自己平日裡為季新月鞍前馬後,都白殷勤了?
想想也真是不值。
而原本引起戰爭的喬鶴媛,這會子心思卻已不在書舍同窗了,早已跑到季安衍身上去了。
心中不無惋惜地想著,那樣好的一個人,上天待他卻是那般殘忍,當真是可惜了。
而他卻也不自暴自棄,那樣勤奮讀書,也是真分難得了,可敬可佩了。
秦若蘭見季新月消停了下來,還想再問喬鶴媛中午的事,但這時候教算學的夫子已經進了書舍,她便只好壓下心中的好奇,轉身坐好了。
而書房那邊,卻不知道浣玉書舍這場紛爭。
因季安衍是頭一次來長公主府,所以今日向季書瑜請教課業時,便用了季安辰的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