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剛坐到餐桌旁的虞琬瑤暗自撇了撇嘴,頗有些興災樂禍的模樣。
虞紹垣如今已大了些,而且雖然他也如他大家虞紹庭一般不愛讀書,但虞夫人還是執意請了夫子入府來教他讀書,雖然課業不佳,上次考亭鷺書院未果,但好歹總算是讀過書,識得幾個字的人。
虞夫人還打算著,待明年若虞紹垣再考不上亭鷺書院,便讓他考旁的略差一點的書院,反正書是必須得讀的。
所以如今的虞紹垣早已不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吃了玩,玩了吃任事不懂的小屁孩兒了。
今日見虞夫人擔憂焦急,便忙站起來安慰道:“母親莫要憂心,大哥已是大人了,尤其又有旁的朋友同行,應當無礙的。”
“他再大也是個孩子,我豈能不管的?”
虞夫人心神不寧地回了一句,然後又看向虞紹垣道:“罷了,原是我不好,我只是著急,並沒有生你氣的意思,你們兩個且坐著用飯罷。”
說著,虞夫人便起身離了餐廳,回了自己的屋子,同時吩咐人讓高管家即刻來見她。
“到底是長大了,連獻殷勤都學會了。”
虞琬瑤斜了虞紹垣一眼,語帶譏諷地道。
“姐你不要這樣說。”
虞紹垣有些無奈地看向虞琬瑤道:“母親心急憂煩,我不過安慰一句罷了,怎麼就叫獻殷勤了?再說為人子者,為母親寬心難道不是應當的麼?”
“呵……”
虞琬瑤聞言聞笑一聲道:“一口一個母親地,叫得到親熱,你怎麼不直接叫阿孃呢?你也知道咱倆不是她生的,當著面裝裝樣子也就得了,這時候她又不在,你還裝給誰看呢?”
“姐……”
虞紹垣氣結,好半晌才輕輕地道出一句話來:“其實……母親待咱姐弟不錯,你何必要這般冷漠呢?”
“待咱姐弟不錯?”
虞琬瑤沒想到虞紹垣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她一時激憤,聲音也不由地尖銳起來。
“當年她們母女是怎麼合起夥來將咱們的親孃關去北角院做粗活的你都忘了麼?當初阿孃被趕出翠柳院時,你是怎麼扯著阿孃哭鬧的你自己都忘了麼?”
“我自然記得。”
虞紹垣的神色有些哀傷起來道:“那時候我年紀小,只知道阿孃要與我們分開了,自然著急哭鬧,可如今我大了些,雖課業不佳,但到底讀書明理了,想起那時候的事,也知道是阿孃自己做錯了事情,還不知悔改才讓三姐生了大氣,將她發落去北角院的。
二姐,其實你心裡也明白,阿孃犯的過錯實在不小,母親和三姐那樣發落,已經算是開恩了的,我雖然也如你一般掛念阿孃,但卻也不該因此記恨母親和三姐呀,旁的且不說,這幾年母親為了我讀書的事,費了多少心?讀書可是最花銀子的,但心是我讀書支的銀子,三姐也從來都是隻給多不給少的……”
“你不要再說了。”
虞琬瑤被虞紹垣說得心頭火起,但又一時無從反駁,便將原本已拿到手裡的筷子往桌上一扔,扭頭便走了。
虞紹垣:“……”
他明明只是實話實說啊,至於發這麼大的火?
算了,偌大個餐廳只剩了他一個人,看著這麼一大桌子美食,浪費了也是可惜。
還是吃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