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一整日奉承的韓太后,今日心情極好,賞了季安辰不少東西,季安辰也開心地進來磕頭謝了恩。
因虞德陵生性節儉,又素來不愛文人們養家伎的作派,當然這其中也不排除他比旁的勳貴窮的原因。
所以即使今日過節飲宴,家中也沒有絲竹歌舞。
虞琬寧為讓父母開心,便叫雪鏡拿了她的琴來,彈奏了一曲。
虞德陵不懂樂理,只是覺得好聽。
虞夫人卻是出身世族葉家的千金貴女,雖然無才,但自幼便聽了不少名家佳曲。
今日聽著虞琬寧的琴藝,也不由地連連點頭,實屬上佳,以她現在的年紀,很是不易了。
虞紹垣只知道有好東西吃,有琴可聽,有月可賞,便心情大好,只顧著自己樂,壓根想不起自己的親孃來。
虞琬瑤看著這其樂融融的景象,想起自己還在受苦的生身孃親,心裡一陣難過,轉過頭去裝著賞月,偷偷抹了抹眼角。
虞琬寧雖然看見了,卻也不說破。
而虞紹庭,自打上次虞琬寧替他保密了他讓李默然託皇三子季安瀾偷抄顧遠山國子監入學考試的試題,又幫他劃了重點。
他便再不敢如以前那般對虞琬寧不屑一顧了,誰讓人家給他有學問。
誰讓人家裡手攥著自己的把柄呢。
畢竟那件事傳出去,可不得了。
因此待虞琬寧一曲畢,鼓掌最起勁的,居然便是以前最不待見她的虞紹庭了。
虞德陵並沒察覺到此中有異,但虞夫人還是感覺到了,她有此詫異地看了虞紹庭一眼,倒也沒說什麼。
只是想著只要他們兄妹和睦,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自己這做母親的,自然能省不少心,否則一直那樣下去,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讓她如何是好呢。
又吃了些水果,喝了一杯極淡的果酒後,虞琬寧豪氣大起,硬是拉著虞德陵陪他取了白日裡虞紹垣拿著玩耍的木質兵器,你來我往地過了幾招。
這段日子以來,連疆無戰事,練兵的事自有下面的將佐負責,甚至就連他自己的女兒,也不再需要他手把手地教了。
因此虞德陵也早就有些手癢了,對於虞琬寧的提議,自然不會拒絕。
虞夫人雖然嗔怪地說了虞琬寧沒人女兒家的樣子,但也是一臉的笑意,並不是真的責怪。
而且女兒能有今天,都是虞德陵教的,虞夫人最重婦德,以夫為天,更是不會提反對意見了。
虞紹庭雖然對虞琬寧習武一事十分看不過眼,認為有失女子嫻雅風範,但事已至此,他既拗不過自己的妹妹,更拗不過自己的父親,所以也便不再提此事了。
往日裡也是離演武場遠遠的,眼不見為淨。
此時見虞琬寧拉著虞德陵過招,虞紹庭倒也十分罕見地沒有哧之以鼻,更沒有說怪話,只是自顧自地挑了兩隻螃蟹低頭認真地拆解起來。
這一點,倒是讓虞夫人有些意外,不過這樣也好,省得破壞了如此團圓佳節的美好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