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虞夫人這樣說,虞德陵又是慚愧,又是感念地握了虞夫人的手。
虞琬寧聽著這樣的話,也不好再勸了,只是想著,日後給中院的用度,一定要更加精細些,萬萬不可委屈了阿孃。
不過說到這裡,虞琬寧便淡淡地看了虞紹庭一眼,唇角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說道:“說起銀子,我倒是想起一件極要緊的事來。”
見虞德陵與虞夫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虞琬寧又接著道:“前番大哥曾與我打賭,他這次在賭坊押注是必贏的,若是輸了,便讓我將給他新換的馬車收回來,以抵從阿孃那裡拿那二百兩銀子的虧空。”
虞紹庭:“……”
他臉頰抽了幾下,心道:死丫頭片子,你就不能忘了這茬兒?
當初說出那等豪言壯語的時候,他又哪裡想得到會是今日這般光景呢。
可是願賭服輸,他課業不好已經夠沒臉了,總不能再做個言面無信的人讓人恥笑罷。
於是只好有氣無力地道:“我說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收回去便是。”
他頓了一下又道:“只是……眼看著冬日快到了,天氣越來越冷,能不能……把府中的舊馬車勻一輛給我,好方便我每日讀書來回?”
“不能。”
虞琬寧淡淡地道:“府中的馬車,無論新舊,都是有數的,也個個都是有其用處的,若是勻給了你,那旁人出府採買或辦事用什麼?”
“用我的新馬車換也不成麼?”虞紹庭沒好氣地道。
“不行。”
虞琬寧依舊一副沒得商量的口氣道:“沒馬車,你可以騎馬呀,正好練練騎術,也免得日後再有比試,還要輸給我。”
“你……”
一聽虞琬寧又提起這次比試的事,虞紹庭頓時氣結,氣得臉色通紅,卻也反駁不得。
“阿寧……”
虞夫人瞧著虞紹庭吃憋的樣子有些不忍,再說眼看著天氣要冷了,讓兒子每日冒著風寒騎馬出門,她也是十分心疼的。
於是便試探著開口說情道:“你大哥說的也是實情,到了冬日裡,騎馬出去實在太冷了些,要不還是算了罷,我那二百兩的虧空也不必補,畢竟那與我這次賺的相比,不過九牛一毛罷了。”
“阿孃,此事你不必說情,不行便是不行。”
虞琬寧對虞夫人正色道:“我大哥身為男子,而且年歲也不小了,應當言出必踐,豈能輕易食言,再說了,若因他是我大哥,我便輕輕放過,那我日後掌理家事,管束下人,還何來威信可言?您賺的是賺的,虧空是虧空,不能混為一談。”
“可是阿寧,冬日裡實在太冷了,萬一把你大哥凍病了……”
虞夫人還待再勸,卻又被虞德陵打斷道:“夫人你不必再說了,這是紹庭他自己親口許諾的,君子一諾,重逾身家性命,豈能隨意反悔?再說阿寧也當眾說了此事,便更不可讓她再將話收回去了,冬日裡是冷了些,可那又有何妨,我不也是每日騎馬出府辦差,無論冬夏冷暖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