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聰明如你也會不明白?”宇文赫冷冷譏諷道,皮笑肉不笑地把床上的蕭如月給扶下床來。
蕭如月全依著他,倒是半句也沒多問。
她自是信他的。
宇文赫無論要做什麼,最後都不會傷害她就是了。
“馮玉婷暗暗養的活人蠱死去,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宇文赫若無其事端起粥碗,又開始喂蕭如月看了,說話的口吻都是輕描淡寫,雲淡風輕,似乎聽不出半分怒意。
但蕭如月瞭解他,也清楚他此時的雲淡風輕是代表了什麼。
有些人不就是越在面對背叛的時候,越能不動聲色。
宇文赫大概就是這種可怕的人了。
“……君上?”十三聞言微微一怔,抬頭望著。
“十三,朕給過你機會了。你為何不珍惜?”宇文赫的嗓音輕且優雅,徐緩磁性,正是不可多得的好嗓子。
他臉上似乎還有淺淡的笑意,“你若是能迷途知返,朕興許還會看在你曾經忠心耿耿的份兒給你一個好結果。如今你最好的結果便是以死謝罪,免得連累其他無辜。”
“君上,十三對您忠心耿耿,不知罪在何處需要以死謝罪!”十三一下子就激動起來。
瞧她一臉痛心的模樣,不知情的還真要被她精湛的演技給騙過去了。
蕭如月從宇文赫手中接過粥碗,兩大口便吃完了剩下的半碗,把空碗往宇文赫的手上一擱,向前邁了一步,“今日就讓本宮來當一回罪人,如何?”
十三眸中閃過一絲怨毒,但轉瞬即逝,又是一派無辜被冤枉了的模樣,“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十三不明白。”
“本宮原本也有許多事情不明白,但見著你之後,本宮便什麼都明白了。”蕭如月笑笑道,“本宮的孩兒原本好的很,可是你一出現在本宮的面前,本宮的孩兒便不好了,這不算是巧合吧。”
“你應該知道本宮剛才喝下的粥裡面都有些什麼東西吧?”
十三眸子一沉,一言不發地盯著蕭如月,彷彿沉著待發的野獸。
“粥裡同時加入了雪蓮花汁和人參,這兩味藥是不能同時食用的,若是尋常孕婦吃下去,怕是這腹中的胎兒就不保了。綠衣自小伺候本宮長大,她是絕不會故意加害本宮的,她又比本宮還緊張這腹中的孩兒,也是不可能犯這種迷糊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趁她不備偷偷將雪蓮花汁下進了粥裡。”
蕭如月說著這話,眸中光芒越盛,目光落在十三臉上時,隱隱多了一抹冷意,“因為其中雪蓮花汁的量非常非常少,以綠衣的嗅覺是發現不了,所以這鍋粥才會就這麼端到本宮的面前來,你親眼看見本宮吃下去了,感覺如何?”
“娘娘這話從何說起?雪蓮花是何等珍貴之物,十三不過一個暗衛,哪裡來的雪蓮花。何況,娘娘是主上心愛的女子,便是十三的主母,娘娘腹中懷的也是主上的親骨肉,十三怎麼能做出這般弒主犯上的罪行來。”
十三木著臉,倒是沉得住氣。
蕭如月也不急著與她辯駁,反而回頭催著宇文赫給她再添碗粥,還不忘鼓起腮幫子撒嬌,“人家餓嘛。”
“真拿你沒辦法。”宇文赫好笑不已,但也如她所願又添了一碗粥遞過來。
蕭如月就這麼當著十三的面吃了起來。
十三兩眼充斥著興奮,抑制不住內心得逞的喜悅。
但卻不期然對上了宇文赫冷冷的視線,“你就這麼盼著朕的孩兒消失在這個世上麼?”
十三聞言愣了愣,連忙低下頭去,“君上,十三沒有。”
宇文赫懶得再置一詞。
蕭如月和他對視了一眼,柔聲道,“君上,十三這件事可否交由我來處理?你雖是主子,但到底是男子,這女人之間的事情,還是關起門來比較好說話。”
“嗯,依你。”
宇文赫淡淡點個頭,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便出去了。
臨走前還囑咐她,“朕就在門口,有什麼事隨時喚朕。”
蕭如月乖巧地點點頭,露出甜美的笑容。
“吱呀”一聲,房門被帶上。
偌大一室,便只餘下蕭如月與十三兩個人了。
蕭如月的肚子比之前有大了一些,站著終究是不舒服的,她撐著身子慢慢坐下,十三抬起頭盯著她看,彷彿是在看一個敗軍之將。
“你這麼氣定神閒的,一點都不慌。讓本宮猜猜,馮玉婷都對你說什麼了。”
十三的臉色終於變了。
“她是告訴你,殺了本宮就能救你家主上的命;還是說,她讓你來取了本宮和腹中孩兒的性命,她就幫你救你的心上人?”蕭如月歪著腦袋大膽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