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一會兒再說。”
顧卿煙視線回到信紙上,說實在的,這三人官職不低,面上又沒什麼大的過錯,這其中一個叫李林玉的還是曾和馮將軍一起立過軍功的,如今妹妹正是裕王后宮裡的溫夫人。
只是方才顧卿煙留意到,他們所立下軍功是穩定了玄月一族因內亂而挑撥了的兩國關係,這件事她在裕王宮中時並不知曉。
“這個李副將軍,可是王爺宮中溫夫人的兄長。”
顧卿煙抬眼看向裕王。
裕王點點頭:“如今他已不是副將了。”
自那次平亂後不久,又遇流寇邊城作亂,李林玉再次領兵平了流寇之亂,回都中覆命之時遇到今年春圍獵,圍獵場上那日怡郡王救駕其中功勞也有李林玉一份,因此雙份功勞,從一名副將變成了正的。
顧卿煙扯了扯嘴角,心中暗道一句:帝王心比女人心難猜多了,一面給人加官進爵,好生風光,一面開始暗下殺手。
“他們表面上看上去好像沒什麼過錯,你們私下裡掌握了別的?”顧卿煙問。
畢竟是朝廷命官,不是她能隨意點個頭答應接下就接下的,縱使她有把握裕王他們是肯定這些人必須死的,但沒有準確告訴她就這一切都是會變的。
裕王點頭:“還記得我曾經給你看過的袁釗那本小冊子嗎?”
顧卿煙點頭,上面的官員當時並不需要她出手,所以她只是瞟了一眼沒太在意,至於上面僅有的幾個門派,倒是一直都在雨花樓的監視下,交給百里墨去擺平了。
“那上頭,就有這三人名字,李林玉家中曾有人是老五手下官員,老五舊部要培植新人從這些親屬身上下手最容易。況且李林玉後面幾次動作都過於巧合,引起了注意。”
“付長生,一直是老五留下的暗牙,這是個人精,一直左右逢源,任誰都覺得他好,私下裡卻動了不少陰毒的手段,坑害同僚,安插自己的人。怡郡王進京後頻繁接觸,這人便不能再留了。”
“另外一個蔣榮,曾做過我們幾位皇子包括君上的詩禮老師,如今官居二品,門生也不少....”
裕王說著,顧卿煙頻頻點頭,嗯,這人的名字她有些印象,而且方才看他的資訊,這人該是朝中老臣,忠心耿耿那種,不知被那位揪了什麼小辮子了。
“付長生運作安排的官員裡面,不少就有蔣榮的門生親信,此人面上和付長生沒少對著幹,私下可都是效忠同一人去了。”
都中的人無論宮裡宮外,都不是吃素白養著的,怡郡王和朝堂之上明裡暗裡的動作不說全部,至少一半都被這人收攏了來。
那位登基之時雖是暗中換了一波血,但耐不住有的人面上忠君,背地裡叛道。
“這些人在朝中,多少有自己的支持者和威望,一下要大刀闊斧弄下去,只怕會起不少波瀾。”
裕王道,南宛國力雖不弱,但內耗終究不是明智之舉,再加上這兩年朝堂之上更換官員實屬太過頻繁,即便沒有事的人也難免不會生出異心。
況且,都中那位曾說過,自己即位五年內,必要掃除留下數十年的前朝餘孽,五年期在即,前朝餘孽和奪位餘黨勾結,他們不加大動作不行。
朝堂複雜,顧卿煙已經皺起了眉頭,低頭沉思片刻,顧卿煙道:“且不論我選誰,你先告訴我想讓他們怎麼個死法?”
“他們奉命前來祝賀,若在霽城暴斃,不妥。”
裕王堅定的目光看著顧卿煙,這些人,不僅不能死在霽城,也不能死在他管轄的封地之內。
顧卿煙明瞭,指尖輕叩桌面,說道:“我記得蔣榮也曾教過我幾首詩詞,也算一日之師,送他一程當做我的心意吧,付長生即便現在除去,他安排進朝堂的人,你們又該如何處理?”
“本王自有妙計。”
裕王說的自信,顧卿煙也懶得管他,便將這人且先不列入自己暗殺物件的名單中去。
最後說起李林玉,顧卿煙還打趣:“他怎麼說也算你小舅子吧,不知王爺可否很得下心?”
裕王笑笑:“要是本王狠不下心,四姑娘可否幫本王一把?”
顧卿煙一個白眼橫掃過去,心道:好在自己有先見之明,在他那後宮裡留了一手,於是說:“雙倍價,我就幫。”
顧卿煙突如其來的喊價,倒是讓裕王措手不及,看了看胥少霖,胥少霖連連對他搖頭,表示這不是自己示意的。
“酬勞我都和少霖談好了,你找他去。”
裕王還價,方才顧卿煙來之前,他和胥少霖他們三已經商量的妥妥的了,該給什麼,給多少,都已經讓子期列好了白紙黑字。
“大哥,你蓋了紅印沒?”顧卿煙探著頭問胥少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