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尺木和黃貞正全力追趕,卻聽得身後傳來了吵鬧聲。
“這是什麼人,敢搶我娘子?!”一聲尖細。
“是我娘子。”一聲淳厚。
原來之前鬥嘴的那兩人發覺秦姑娘不見,在酒樓裡鬧騰了一番後,也施展輕功追了出來。
就這樣一連三撥人,問君平在前,魏尺木、黃貞居中,林重二人殿後,一撥跟住一撥,都朝著那黑衣人追去。
不知不覺間早已出了鎮子,這五人都鑽進了一片雜亂而又密集的林子裡。這林子卻是不比尋常,大部分竟是野生的槐樹。像這樣看不到盡頭的槐樹林,可是極為少見。
問君平追到林子深處,那黑衣人七拐八繞後便失去了蹤跡。等後面四人跟了上來,五人在這周圍一連繞了幾個圈子,卻發現這林子里根本沒有路,怕是連出都不好出去了。
而問君平卻是口吻堅定,說道:“我追那人到了這附近,他便不見了,想必這裡還有去往別處的通道。”
林重那兩人聽了這話便沒頭蒼蠅似的亂轉,忙活了一番後,也沒有找到什麼通道。他二人索性不再找了,撲通兩聲,便坐在了地上。
“這可惡的賊子,仔細你的皮,可別讓老子抓著你。唉,可憐的秦姑娘……”那老鼠模樣的人喃喃自語著。他才說完,又朝魏尺木三人喊道,“你們三個是什麼人啊,難道也是看上了秦姑娘?”他說著說著又警惕了起來。
黃貞聽了卻是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人竟然把她一個女人也算了進去。
“在下問君平,兩位是?”問君平對那人的話不以為意,反而自報了家門。
“哎呀,原來是‘簷上君子’問門主,失敬失敬!”那老鼠模樣的人一聽就撲哧跳了起來,“呵,問門主自詡是俠盜,自然不是那些下流的採花大盜。我叫種林,禾重的種[chóng]。他叫林重[zhòng]。”他言下之意是對問君平已放心,說罷那對小眼睛便轉而盯起了魏尺木。
“我叫林重[chóng],九重天的重。”林重糾正道。
魏尺木感受到了那來自種林的敵意,卻不想黃貞也在似有似無地盯著他,這讓他有些頭痛,只得開口道:“在下魏尺木,呃……見秦姑娘被人擄走,只想略盡綿薄之力,並不敢有非分之想。”
種林聽得這話,方才消弭了敵意,轉而笑臉相迎,卻更像一隻老鼠了。
而黃貞卻一副什麼都不知曉,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樣子,只在一旁用手指胡亂纏繞著頭髮。
魏尺木與黃貞不知道此二人的來歷,問君平卻一清二楚。“無影索”種林,“裂山箭”林重,可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問君平仔細檢視了此處的地勢,他們五人腳下是為數不多的空地之一,四周草木叢生,淨是些槐樹,還有一些柳樹、榆樹等。他仔細瞧了半天,把目光鎖在槐樹上,總算看出了門道,便向眾人說道:“諸位請看,這裡有八株槐樹,恰好對著八個方位。我想這裡應該是一個天然的‘八門金鎖陣’。所以,只要找到生門或者景門、開門的方位,就能找到通道了。”
黃貞不懂陣法,魏尺木也只知道一點皮毛,兩人都看不出端倪。至於種林與林重,就更不懂了。
種林忙問道:“那什麼能進去的門在哪呢?”
問君平抬頭看了看夜空上一輪半圓的明月,只有零散地幾顆星辰。他簡單地確認了一下方位,說道:“這天然的‘八門金鎖陣’,與尋常的還有不同,八門方位會隨著日子的變化而自然發生變化。今天是壬寅日,生門當在東南,景門在正西,開門在東北。我們就從開門進去吧。”
說罷,他便來到東北那株槐樹前,將手掌按著樹幹,運起內力推動。果然,“咔嚓咔嚓”的聲音窸窣而起,這槐樹連同其後的樹林之間,竟生生裂出了一個通道般的口子!
魏尺木等人見了,既感慨這陣法和機關的神奇,又佩服問君平的手段。問君平沒再多言,打了火摺子,便帶頭進了通道。其餘四人魚貫而入,那通道口子隨後便又自然地消失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問君平感到不對,向其餘四人說道:“我怎麼覺得這通道是朝下走的?”
由於在狹小的通道內感覺會失常,魏尺木四人也不清楚這條通道到底是不是在往下傾斜。
好在通道總算到了盡頭,眾人從通道里出來,視野便開闊了些,只是這天要比之前昏暗一些。
眾人眼前是一道斑駁的石門,那石門足有兩三丈來高,卻只有門楣和門柱。除此之外,一片空曠,前面又是灰濛濛的,看不甚清楚。五人便走向那石門,只見門的兩側寫著兩行字:
既過迷蹤陣,
便是離魂人。
魏尺木暗忖道,“迷蹤陣大概就是之前的‘八門金鎖陣’了,那麼這離魂人又是什麼意思呢?”
“不對,這地方有問題。”問君平很快地發覺了異常。
“哪裡不對?”種林率先問道。只是這一尖嗓子,在這空曠地裡,顯得格外的刺耳。
“為什麼有風,卻沒有風聲?”魏尺木也發現了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