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北凡半晌沒有說話，他也顧不得去看尹笛霄的眼睛，實際上，少年現在除了疲倦感之外，什麼也感知不到。

他早以麻木了這樣高強度的生活，逃離對於他來說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你累，但是我不逼你，你永遠也不會成長。”

“中音學院的名額，我們學校每年都只會出一個，這一點你的心裡應該很清楚。而你應該去做什麼？”

“你只有加倍的努力才能實現自己心中的音樂夢想，沒有人會幫你的北凡，只有你自己。”

尹笛霄說到這裡又不由得頓了頓嗓子，忽而發覺自己說了太多的題外話。

“好了，你回去吧，我也沒有什麼要說的。今天把琴譜練熟，我明天來驗收。”

尹笛霄望著少年的眼睛是一種無法理解的固執。

“嗯。”少年應了一聲，頗為頹廢的從琴凳上站了起來，“老師再見。”

北凡的嘴唇輕輕的動了動，很是無奈的吐出了一句。

他有種想要打哈欠的慾望，卻又在尹笛霄的面前強撐著，似乎，連這樣的睏意也不敢在他的面前展現出來。

“我走了。”男孩說著將書包背在了肩上。

尹笛霄並沒有搭理他的話，只是坐在那裡靜靜的望著他，這孩子最近看上去似乎消瘦了不少。

他真的已經很努力了，只是尹笛霄也不可以心軟，他要不斷去超越少年的極限，讓他變得更強大。

“禕禕，你怎麼在這？”

北凡剛一出門，看見站在門外的女孩，面頰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了吃驚的表情。他下意識的向她走去。

葉念禕頗為輕快的向他笑笑，心裡卻並不像表面上所看上去的那麼輕鬆。

“噢，我？我在這等你一起走。”她很自然的說道，此時也沒有了什麼羞澀的情緒。

“我今天出來的晚，你就自己先回唄，還耽誤你的時間。”

賀北凡說著又不免又幾分要責怪自己的意思。

“沒事，我回琴行也沒有什麼意思，倒不如在這裡等等你。”

女孩子撇了撇嘴，見了他似乎又有幾分欣喜的模樣，當然，賀北凡也可以感知到禕禕的情緒。

他也不願意將自己一直沉浸在方才的鞭策聲中。

“那你今天有興趣嗎？我們一起去街邊吃串吧？”

他看見她的時候，面頰上就不由的浮現出了幾分笑容。

他已經很疲倦了，可是每一次再看見她的時候，總會有一種莫名的輕鬆感。

“嗯，可以。”她回答道，卻又不失心疼的望著他，方才尹笛霄說的每一句話。

葉念禕也是聽進耳朵裡的，她似乎很想安慰他幾句，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好，只是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