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怪我。”晚飯的時候,姜北生很爽快的承認了錯誤:“考慮得不全面,沒幫到你不說,反讓你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對不起,伍小柒。”
我稀稀拉拉扒了一口飯,才從寬邊大碗裡探出頭,瑩瑩目光撞上一臉懊惱的姜北生:“我說給你聽,不是我想怪你,真就是憋屈得厲害,想一吐為快的意思。更何況,你也是為我好才去找的蘇芯,放心吧,我不是個好賴不分的人。”
“要不……”
“北笙,”左嵐突然擱下碗筷,很慌亂的抓住姜北生的手:“慕言是不是不愛我了?”
急促的詢問讓飯桌上的空氣迅速冷凍凝固,我不由得屏息凝神,目光直逼製造這份緊張的元兇。
如果她真是一件事故的元兇,那她一定是元兇裡面最脆弱的那一個。尤其是她身上正不斷往外釋放的不安,與白慕言晚歸那次有著出奇一致的基因元素。
我疑惑的問道:“白慕言最近很忙嗎?”
比任何條件反射都精準的一定是左嵐的身體。
我看得很真切,當“白慕言”三個字從我口中出去時,她單弱的身體重重顫了一下。姜北生臉色突變,飛快的舉起那隻沒被人抓住的手,衝我做出一個禁言的動作,我識趣又困惑的閉上了嘴。
姜北生鬆了口氣,眸光迴轉,笑著拍了拍那隻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賣力抓住自己的手:“晚上吃藥了嗎?”
左嵐嘴角哆嗦了一下:“我……我想……”
“慕言今天早上走的時候是不是交代過,讓你按時吃藥?”
“藥吃了犯困,”左嵐委屈的低下頭,語有哀切:“我……我想醒著等慕言回來。”
“可慕言更希望你能早日恢復健康。”
我蹙了蹙眉,眼前的姜北生雖然有著極盡溫柔的笑容與姿態,但他講出的話中卻暗藏一份鐵石心腸的冷酷。一開始,我因過分苦惱我的遭遇,分不出心去細究。眼下,被左嵐的無助與痛苦感染出幾分同情,難免不認真去體會。
“不行,”左嵐從頭到腳都在拒絕接受姜北生的提議:“我不想他回來對著一個不會噓寒問暖的人。”
“左嵐,你聽我說……”
“姜北生,”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倉促發聲制止他企圖再次說服左嵐的舉動:“要不,你就別逼她了,你沒看到她渾身都在顫抖嗎?”
“你不明白。”姜北生淡淡的瞥了我看一眼。
“我是不明白。”我推開椅子,走到左嵐身邊,猶豫著才將手搭在她的雙肩上:“所以我不懂白慕言為什麼不早回家?”
“不是慕言的錯。”左嵐大吼一聲,整個人像變了個人般,暴躁著跳了起來,目光張狂更凌亂:“慕言不是不想回家,他是要幫北笙……”
“左嵐!”似乎有什麼重大的資訊要被透露般,姜北生猛地將左嵐拉進懷裡,用胸口堵住了她已經失控的五官,兩條手臂毫不留情的鎖緊了他懷裡那個想要發瘋的女人。
我被這樣的情景嚇到了,尤其是姜北生瞪著左嵐的眼神,有憤怒,有憎恨,還有……仇視。
這絕對不是一個表弟對一個表姐該有的情緒。
“伍小柒,”在嚶嚶嗚嗚的嘈雜聲中,姜北生不夠冷靜的喘著粗氣衝我問道:“你吃完了吧?”
我不知所措的嗯了一聲。
“吃完了收拾一下。”
說完,姜北生抱起左嵐往門口走去,房門被開啟時,他平了平氣息,背對著我冷冷說道:“左嵐病得很重,我現在要帶她去一趟醫院。你要是不想收拾,放著等我回來收拾也行,你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