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非要借一個服務生的口來告訴我?
這是在向我抗議嗎?
就因為我對他的信任不夠?
女人矯情的時候,無非就是衝男人撒撒嬌任任性;可男人矯情的時候,卻用盡心機的跟女人鬥智鬥勇。
以後誰要是再敢跟我說:矯情是女人專利,我一定跟他急。
帶著不省心的行李,我氣急敗壞的第二次離開前臺,又是快到電梯口時出了么蛾子。
人果然不能倒黴,一倒黴,什麼不期而遇的事都能亂七八糟的給遇上。
礙於來的時候是她主動跟我打招呼,我不得不遵從禮尚往來的美德,皮笑肉不笑的衝她隨口問了聲:“晚宴上的用酒沒問題吧?”
她臉上是精緻卻不懂隱藏情緒的笑,那雙貼著假睫毛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的行李箱不放:“我記得中午你先生說過,你們是來北京度蜜月的?怎麼,你們在這住得不愉快打算換一家?”
我雖然十二萬分的討厭世俗譏笑我們女人頭髮長見識短,但從葉蓓的頭髮長度與見識深淺來看,似乎世俗的譏笑也不盡全然是一種譏笑。
對待譏笑,我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本來是不愉快,但讓你這一問,突然就愉快了。所以我決定:不換了。”
稍微懂得情緒控制的人,在顯而易見的挑釁面前,就算要變臉也會一點一點慢慢的變,絕對不會像眼前這個漂亮的年輕女孩一樣,翻臉即無情。
“我家老莫不是瞎子,他分得清年輕和衰老,漂亮與平庸。別以為他對你說過幾句奉承話,就對你真的餘情未了。我家老莫之前就跟我說過,他第一段婚姻不到三個月就離了,全是拜他的前女友所賜。所以,這麼多年以來,他從來沒有怪過他的前妻,卻對這個前女友一直記恨於心。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應該就是這個前女友,對吧?”
恨的最高境界,是恨之入骨,如果有人不但將這份恨刻入骨髓不忘,且還十年如一日的圖謀報復,那他一定是瘋了,瘋到為了祭奠這份恨,要讓自己要讓對方不得善終。
葉蓓一席話,讓我豁然開朗。
莫佳今天的所作所為果然是為了拆散我已有的家庭和婚姻。
我禁不住一聲冷笑,不打算承認也不打算否認:“這麼說來,你是在沒有見過他前妻的前提下,毫無根據的給了我這個前女友的身份?”
葉蓓的簡單,正如我所料,完全猜不透這句本就模稜兩可的話到底藏了幾分真幾分假。
她垂放在旗袍中縫的五根手指,用力且憤怒曲扭在了一起,粗粗看去,像一個大麻花。
“哼,老莫前妻我雖然沒見過,但我聽他們透過電話,你們今天見面不是說了嗎,彼此之間已有許多年不曾聯絡過?再說了,老莫跟前妻打電話的時候,語氣平淡得就像跟我們家保潔阿姨在說話。”
“呃,是嗎?”我輕飄飄的瞟了她一眼:“莫佳也是個滴水不漏的人,怎麼就娶了個說話不嚴謹的老婆?”
葉蓓身子一僵,我笑了:“葉蓓,以後如果要警告別的女人不要打你老公的主意,你最好先想明白,話要怎麼說?千萬別把你老公對她的恨說成了念念不忘。”
說完,我按下電梯走了進去。
隔著一扇電梯門的距離,葉蓓傻傻的沒有動,三秒之後,那張漂亮又驚慌失措的臉被厚重的電梯門關在了外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