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陸游契滿不在乎地說道。
顧小北比劃著下自己的身材和那件羽織,直到確定能夠穿進去他才小心地把衣服折起來。他本來可以試試的,但上面都是灰塵。
“刀術選修課的安排你都知道的吧?除了晚上你另一門的選修課,其餘的時間你都得在這裡。”
“我知道,保證不遲到早退。”
“那行,你就先回去吧,明天記得帶上衣服過來。”
“那……那把刀呢,報名課程下發的精鋼太刀。”
“刀?”陸游契仔細想了想,然後說道“刀就不用帶了,反正你也用不到的。”
顧小北想問為什麼用不到,可陸游契已經推著他到了宅居的門口。路過主室的時候,那名侍者還是跪坐在那裡,顧小別覺得這人是個怪胎,能夠一動不動長時間坐著。
在不明不白之中顧小北離開了北山的宅居。
走到很遠的時候他才回頭看了眼,宅居上有塊大大的牌匾——屋子坊。
“好多年沒有學生了啊……我都忘了,怎麼教人。”陸游契伸了伸懶腰。
跪坐著的侍者突然睜開了雙眼
“他的氣息不穩,血液湧動隨著情緒的起伏變化很大,沒有左右慣用手之分。最關鍵的是,他的手一直在哆嗦,我不知道他在害怕什麼。”
“這樣啊……還真是難得一見的‘廢柴’啊。”陸游契苦笑。
學院這是給他找了份什麼差事,明明自己都陷入半退休的狀態了,可《刀術及刀術精修》這門課程仍舊掛在選修課的行列裡。最開始的幾年課程可是大熱,可到了近幾年屋子坊就再也沒有學生上門過了。
然後他就在這間屋子裡隱居似的過了好幾天,直到今天,拿著選課單的楞頭男青年找上門來,他才想起自己還是個選修課教師。
“那麼……教什麼呢?總不能像以前那樣吧。”他嘆了口氣。
“你是高興,還是難過呢?”
“都有一點吧,終於有人肯光顧我這破房子了我還是有些高興的。可又想起那些事了啊,又怎麼會不難過呢?”
“怪不得之前學院請你出山你會拒絕,那可是極其尊貴的存在,君主級別的靈魂。”
“我已經……不在乎那些東西啦,君主還是龍王,隨他去吧。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先把自己打理下吧,你現在看起就像個半年沒洗澡的流浪漢。”侍者終於站起來了,她穿的男式和服,一身妝容幾乎把自己活生生變成一個男人。怪不得剛才顧小北以為坐在這兒的侍者是個男人。
古蘇里的宿舍裡。
顧小北幾乎就沒在這住過幾天,在西山訓練營的時候所有的學員都是住在營地裡的,訓練營結束後他們又去執行《夜行者》討伐任務了。怪不得師兄說過他們在學院的時間並不多。
而且他加入的又是“差事”最多的作戰課。
從學院回來直到現在,他見過的人也就顧茜茜和師兄季遠端,同班同學幾乎都失去了聯絡。他打過紀傑的電話,可惜似乎一直在佔線。與他一同執行《夜行者》的隊友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聽師兄說過大家在他昏迷的時候都來看過他,可直到他醒了回到學院也沒發現那些人。
在任務結束並且提交之後的七天內執行員可以去系統任務中心翻看這次任務的記錄,等到七天結束一切就會被封存起來。
所以顧小北失去了這次的機會,他想看看自己最後是怎麼與那隻大號的殭屍犬搏殺的。這次的D級任務討伐者顯示的就是“顧小北”三個大字。第一次執行任務就做到這一點非常難得。
躺在床上的時候顧小北覺得生活似乎又回到正軌了,他可以在一段時間上著《刀術及刀術精修》《機械生命論》這兩門選修課,雖然學的東西有些特殊,但好歹也是上上課,早起晚歸的學生生活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完全適應這樣大的轉變的,顧小北從一個普普通通的衰仔忽然成了藝術超能的巫族,站在屠兇的戰場上與那些神話中的魔獸廝殺。這樣的跨度實在太大。
所有男孩都夢想仗劍走天涯,可最後每一個人都會選擇與這個世界和解。沒有人能真正地在熱血中度過餘生。
因為溫度會冷卻啊,總有一天會只剩下黑暗冰冷的無盡虛空。
第二天的時候顧小北帶上那套清洗烘乾完畢的羽織來到了屋子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