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您不是在找那條大狗的麻煩麼?下官全都看到了。”刑天鯉微笑看著大黑狗。
“你,看到了?”大黑狗氣得‘嗷嗚’一聲:“怎麼不出手幫忙?伱看老子笑話呢?”
老熊的黑臉皮微微有點發紅。
昨晚上,他們的表現可不是很好,沒能將伊爾絲生擒活捉也就罷了,兩條大丹犬也沒能拾掇下來,面對伊莉絲的增援,他們稍稍抵擋了一會兒,卻被一陣聖母教傳教士的銀鈴聲直接給‘嚇走’。
是的,就是嚇走。
他們甚至沒看清究竟來了幾個聖母教的人,就直接遁走了。
“我找到了他們的老巢!”刑天鯉微笑看著大黑狗:“我還偷聽到了,他們的一些對話。嗯,他們將人,安插在了聖母教內。”
大黑狗人立而起。
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支旱菸袋,叼在嘴裡‘吧嗒’了兩口,吐了一口青煙,朝著刑天鯉晃了晃爪子:“有你小子的。嘖,是暗語森林吧?你混進去了?”
刑天鯉跟著大黑狗進了屋子,詫異道:“你們知道她們是暗語森林的人?”
大黑狗得意得昂了昂頭。
老熊輕輕的一熊掌拍在了刑天鯉的後背上:“小子,不要小看咱爺們,如果不是暗語森林是個馬蜂窩,輕易碰不得,她老母的!”
老熊齜牙咧嘴的發狠,喃喃道:“要不是那鬼地方,裡面有太多不能碰的洋鬼子,嘿,就這幾個小娘們,早就把她們給擺佈了。”
刑天鯉一陣無語。
在自家地盤上,在大玉朝的國土上,身為大玉朝直屬皇室的秘密探子機構的,身為大玉朝最核心機密的一群妖怪,居然畏手畏腳的,不敢在自家地盤上對一群外來的洋鬼子下狠手!
這樣的大玉朝,趕緊毀滅吧!
短短的門廊後,是裝飾極其堅硬的大客廳。正對著門廊,牆壁上固定了十幾頭有著八九個大分岔鹿角的鹿頭標本,在那些鹿頭標本的上方,掛著五個熊頭標本,在那些有水缸大小的熊頭上面,更掛著一條完整的,長有三丈許的鯊魚標本!
刑天鯉眼尖,看到那些標本旁邊,全都掛著小小的卡片,上面用流暢的多國文字,標註了這些標本,都是這個家族的某一代先祖,在什麼時候,什麼特殊場合,用多麼簡陋的兵器親手擊殺,為自己、為家族,博取了多少榮譽云云。
東國人喜歡將先祖的事蹟供奉在宗祠祖廟,僅供自家後人膜拜。
而這些極西百國的人更加直率,或者說,缺少歷史的沉澱和厚重罷。他們乾脆的就將先祖的事蹟擺到了大庭廣眾之下任人觀賞,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
除開這些野性十足的標本,碩大的客廳牆壁上,掛滿了各色刀槍。
從最原始的前裝火繩槍,到現今先進的彈倉撞針式步槍;從古老的青銅單手劍,到合金鋼鍛造而成的雙手斬馬劍;從破舊的橡木板鑲嵌鐵條的護盾,到圓形合金、鎏金更鑲嵌了各色寶石的華麗盾牌。
客廳的角落裡還矗立著幾套傷痕斑駁的重甲,在壁爐前,甚至一左一右放著兩尊古舊的青銅炮!
整個客廳,幾乎可以當做一個小型的極西百國兵器博物館了。
昨兒晚上,被木人重擊打飛的虎妖,已然化為本體形態,體長近乎三丈的龐然大物懶洋洋的,猶如貓兒一樣四腳朝天的躺在壁爐前,四條膘肥體壯的大黑狗,正人立而起,很嫻熟流暢的為他在胸腹之間推拿按摩。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跌打藥酒的刺鼻味道,虎妖的肚皮上,毛髮溼噠噠的,深褐色的跌打藥酒使用量過大,將身下的地毯都打溼了一大片!
屋子角落裡,一張半圓形的沙發上,三個狐老太正一字兒排開坐在那裡,‘咔嚓、咔嚓’啃著黃豆。見到刑天鯉這麼個高大、俊朗,英武不凡的少年走了進來,三個狐老太眼睛齊齊一亮,整齊劃一的從口袋裡抓了把豆子遞了過來。
“俊小子,長得真俊,吃點豆子?”
“用上好的野生大藥炮製的,大補元氣,對男孩子有好處!”
“嘻,還好你碰到了咱們三個老傢伙,要是碰到咱們家的那群小丫頭子,怕不是把你骨髓都給抽乾了?”
刑天鯉的眼角抽了抽。
果然不愧是狐狸精,年紀一大把了,還瘋瘋癲癲的不正經。
大黑狗朝著三個狐老太吐了口菸圈,罵罵咧咧道:“一大把年紀了,積點德罷?你們那騷豆子,誰愛吃愛吃,別禍害咱自家人。嘖,小子,這些狐媚子,不管老的小的,她們手上出來的玩意兒,可都碰不得。”
三個狐老太收回手掌,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刑天鯉,大有一種文人騷客在書畫店欣賞大師名作的雅趣。她們的目光帶鉤,上下亂掃,看得刑天鯉是渾身不自在,好想衝著她們發一道五雷正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