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來,他吃不下,睡不香,整日焦躁不安,看到誰都放不下心來,時常害怕突然會有一把尖刀刺出,剜了他的心,割掉他的頭。
這間房子,現在除了最信任的兩個親信,他誰也不允許進來。
他真的很痛苦,甚至於已經瘦了。
上一次去面見杜康大人,得到的訊息雖然是好的,但是從最終結果看來卻很糟糕。
“此事你無需多問,放心,不會有任何問題。最近這些時日,你只消低調一些,要不了多久就會得到好訊息!”
時至今日,他依稀記得當日杜康大人淡定而充滿自信的神情。
可惜的是,小半年過去了,他始終沒能得到什麼好訊息,只知道那個秦凡在赤玄城裡活的好好的,然後突然有一天,一個由屍體擺成的殺字就呈現在他的眼前。
這太可怕了!
當時陳常生的第一反應就是不玩了。雖然在這裡繼續幹下去,必然是財源滾滾,賺得盆滿缽滿,可是如果腦袋被割下來,要那些錢財又有何用?
他再一次找到杜大人,提出了想要避風頭的想法。
可惜這一次,杜大人用憤怒的態度讓他明白了很多。他最終狼狽的滾了回來,終日呆在此地,就像一塊吸引獵物的肥肉。他知道,他已經成了犧牲品,成了you huo那個秦凡做傻事的誘餌。杜康大人巴不得憤怒的秦凡直接衝進來把他殺了。這樣一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請動軍方的力量進行鎮殺,再也不用顧及什麼海龍會客卿身份。
太陽再一次西沉,掠過沙漠的殘陽如血一般的蒼涼。
陳常生煩躁不安的在屋子裡走動著,看著滿桌的食物與酒水,忽然情緒一陣失控,抬手之間將之掀翻在地,聲音沙啞的嘶吼道:“什麼時候?到底還要熬到什麼時候?”
這邊的響動第一時間就吸引來守衛的注意,幾尊獸師閃身而來,正看見杜康狼狽瘋狂的樣子。
“我沒事,我很好,你們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走開,都給我走開……”
他的面色鐵青,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瞪大一雙小眼睛,在那裡粗重的大喘氣。
那幾個獸師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相視一眼,輕輕關上門,然後閃身離開。
陳常生一個人呆在滿地狼藉的屋子裡,直過了許久才恢復平靜。一種令人窒息的憋悶驅使著他來到窗前。他一把推開窗子,殘陽與晚風撲面而來。
這一刻,他驀然感到一種幸福。
他的目光四處掃視著,看到明裡暗裡,負責守衛的獸師,忍不住長長吐出一口氣。
“那小子不傻,他又怎麼敢殺進來呢?”
他的心裡發出一聲嘆息,比此前輕鬆太多。他知道,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堅持下去。只要堅持下去,堅持到杜康大人那邊得手,他就解脫了。
“哼,無知的羽蟲!”
在夕陽中,他看到一隻小小的蝴蝶,朝著他高高的視窗飛來,忍不住嘆息一聲,想到自己堂堂七品馭獸師,現在卻要被困於斗室之中,心中惡念陡生,猛地抬手一抓,一把將那色彩斑斕的蝴蝶隔空抓到掌中。
他瞪眼注視了一下,見那蝴蝶極力掙扎,一臉壞笑道:“落入我的掌心,你掙扎有什麼用?”隨即手腕一震,就將那蝴蝶朝著腳邊的地面砸去。
就在這時候,那蝴蝶陡然變化,一個人影在他的身後顯現而出,猛然出手,只見寒芒一閃而過。
夕陽自視窗灑滿屋子,一隻蝴蝶振翅飛走。窗邊,陳常生依舊屹立,如在眺望,只不過脖子上多了一圈紅色絲線,血色正在一點點向外瀰漫……
萬古妖獸之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