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殘陽眉頭緊皺，並不言語，靜待趙玄烈接下來的話。

“一個看淡了生死的人，自當置生死於度外，但是我從柳道友身上的看到的，卻是一味的逃避，逃避蘇道友，逃避我趙玄烈，逃避葫蘆兄妹，用什麼‘將士之人’來敷衍我等。”

“生靈脩道，所為何事？”趙玄烈的聲音突然變大，如同雷霆一般震的人耳朵嗡嗡亂響。

這一句話問出來，別說是柳殘陽，便是蘇青雪和福離、趙玄清幾個年齡稍小一點的，都露出迷茫之色。

葫蘆谷深處，趙元一等人所在之地。

“你有個好兒子啊！”福祿罕見的開口誇讚後輩。

“怪不得趙玄烈進境如此迅猛，我不如他。”福離一臉的苦澀。

“玄烈兄弟道心通透，我輩不如也！”

“玄烈性烈如火，此番雖在問心局之中，卻也是他的肺腑之言。”趙元一笑著點頭，嘴角有笑意盪漾。

“不知那柳殘陽會如何應對？”

鏡面之上，只見柳殘陽連連倒退三步，嘴角有鮮血溢位，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內傷一般，蘇青雪雖是滿臉關切，此刻卻是動彈不得，好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

除了趙玄烈和福乾福坤三個，其餘幾個時而眉頭緊皺，時而眉頭舒展，時而托腮，時而沉思，另有一個福彩，迷迷糊糊的飄來飄去，不知道是聽明白了還是沒聽明白。

此刻的柳殘陽，腦子裡像是過電影一般，從記事起的一幕幕過往在腦海閃現，其中最多的是他痛苦的捲縮在床上的樣子。

少年神情痛苦，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出，無助、無奈、那時候他甚至想到了死，一了百了，但是他沒有放棄，儘管受盡折磨，他依然直面痛苦，這是生活，也是一個人求生的本能！

大青山上，天寒地凍，遠近了無人煙，他一個人在野獸橫行的大青山獨自掙扎，不曾放棄！

一場場廝殺，遍體鱗傷，數次經歷生死，在生死邊沿掙扎！

親情、友情、愛情，他不敢直面，他只能選擇逃避，正如趙玄烈所言，這其實就是貪生怕死！

“武者習武，修士修道，皆是與天爭命！”一句話從他的腦海之中響起，不知是從哪裡看到，不知是從何處聽來，然後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在所有的經歷一一走過腦海之後，如同大道之音，在他的心頭響起。

此刻他的心頭一片清明，生死真的已經置之度外。

“我輩修煉，當與天爭命！”堅定的話語從柳殘陽的嘴裡迸發而出，一掃之前的頹敗，少年再度挺直脊樑，直面趙玄烈！

問心局悄然消散，趙玄烈等人的身影也隨之消散，一切再度回到問心局之前的模樣，柳殘陽和蘇青雪雙雙睜開眼眸，從入定之中醒來。

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又好像已經發生過！

兩人長身而起，柳殘陽雙眸之中精光閃爍，透著一股睿智的光芒，蘇青雪淡淡一笑，嘴角勾勒起最動人的笑容，那個少年已經回來了。

“不錯！”

趙元一和福祿等人的身影一一閃現，出現在二人的面前。

“晚輩柳殘陽、蘇青雪見過兩位前輩。”

“這是葫蘆谷之主福祿，其他幾人想必你二人已經打過交道了。”趙元一開口為蘇青雪和柳殘陽介紹。

“原本本座還有些不放心，現如今倒是放心了許多。”

“爹！”

“福叔叔！”88

趙玄烈和趙玄清從柳殘陽和蘇青雪的身上顯現而出，分別向幾人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