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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樂山派?七星門?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麼玩意?…”我裝著不解地問道,事實上,我心裡也是莫名其妙,樂山派和七星門是什麼時候結下了冤仇?

胡大海噌地一聲站了起來,牛眼一瞪,剛想罵人,卻被唐五經一個眼色制止住。

“這兩家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門派。”唐五經一邊替我倒酒,一邊笑道:“軍爺您不是江湖人,當然不知,年前,南京史部考功司的白瀾白大人在應天府外的龍潭鎮舉辦了一聲武林茶話會,說白了,就是江湖朋友聚在一起切磋武功,就象軍爺您在軍中也常找人切磋武藝吧!…!…”

“這話到不假…”我邊點頭邊呷了口灑。

老實說,如果沒有解雨坐在身邊,唐五經經手的東西我怕是連拿都不敢拿,雖然解雨早就告訴我,說那種既無色也無味,既能隨身攜帶又能隨時隨地下到敵人酒菜裡殺敵於無形的超級毒藥就連唐門自己

也沒有,可我心裡還是對毒藥這種東西有種莫名其妙的畏懼,眼睛便不由自主地留意著唐五經的每一個動作。

“刀劍無眼,切磋武功免不了受傷,怨只能怨自家武功不濟,可切磋武功不能下陰手啊!…”

我猛地想起來,樂山派在武林茶話會候補戰敗組裡就是輸給了七星門而被淘汰的,那場比武我雖然沒看,卻聽說樂山派掌門高太平在與七星門門主樊津鵬的比武中受了傷,莫非其中有隱情?…

“樊津鵬的武功遠在樂山派高掌門之上,獲勝是理所應當,可他在比武中卻下了陰手,高掌門回川后,暗疾突發,竟然去世了。軍爺您說,樂山派該不該討個說法?高掌門一家老小的贍養費怎麼著也該他七星門出吧”

“你他媽的究竟是個江湖人,還是生意人?”

我漸漸明白過來,就算高太平真地是死於樊津鵬的陰手,樂山派找七星門算帳也是唐門在背後一手操縱的,這樣,唐站及其控制下的西南武林中的一部份力量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江南相機行事,助唐門取得最大利益;而在黑石崖與七星門攤牌恐怕是唐五經的臨時策劃,他把時間定在了後天該是因為他只知道沈煌宗設的交易地點,卻不清楚交易時間的緣故,至於七星門的人很有可能對此一無所知,因為按照李岐山的情報,已經加盟了大江同盟會的七星門現在還遠在千里之外的泉州。

唐五經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給臫找一個出現在黑石崖的理由,因為唐門看起來還不想現在和沈家翻臉,只是找機會結識宗設而已。

“江湖人也不能喝西北風不是?”唐五經笑道:“我們樂山派和七星門解決了問題之後,就連夜回松江,”他湊到我身前壓低聲音道:“後天二更,黑石村,軍爺您就親自來做個見證,七星門付出的贍養費給你留一成。”

“兩成”

“一言為定!…”

我已經大體猜出來唐五經屆時要如何對付我,在他的如意算盤裡,我們三個人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身上該是佈滿了倭刀的刀痕,被倭寇突然襲擊而殉職可以輕易地讓們擺脫身上的嫌疑,畢竟這附近經常有倭寇出沒。

可五毒教、樂山派該怎麼處置呢?…難道他們都甘心跟著唐門走私販私嗎?…就算如此,唐門的機密又怎麼可以讓這麼多人知道呢?…

“相公,你就別想了,反正,過兩天就知道了。”

我吩咐里正看牢唐五經一行人,不許他們這兩天到處亂跑,只許他們去黑石村還要里正陪著,我可不想被他無意之間發現了輜兵營的存在。我則要去臨村偵察,離開了拓林鎮。

到傍晚,沈胡二人都快馬送來了軍函,沈希儀說他已經詷部署,命胡鏈率徐山部二百人向黑石崖方向移動,他自己則率歸有財部向南匯嘴南移動,只留樂茂盛部守南匯嘴北,而宗亮的水軍也從大七小七島調至了黑石崖外的灘滸山島。而隨後接到的胡鏈信中則告訴我,他的部隊大約在兩個時辰後就可到達黑石崖了。

看到沈希儀如此詷部隊,我知道他並沒有完全把寶押在黑石崖,因為守衛在南匯嘴北的樂茂盛部雖然經過混合編成,其實力依然是五旗中最強的,這是大家所公認的,把他留在南匯嘴北,萬一倭寇大舉進犯,他抵擋的時間也會比別人長一些,讓南匯嘴南的沈希儀來得及救援他;而來黑石崖的胡鏈、徐山則都是防守的專家,特別是徐山的藤牌手更是打亂戰的主力,顯然沈希儀的目的也不是想指望他們一口吃掉倭寇,而是來纏住敵人。

這讓我放心了不少,就算是倭寇戰力驚人,畢竟只有不足三百人,縱然在黑石崖全殲不了宗設,我卻抱養極大的信心可纏住他,解雨說的不錯,眼下就等著晚上揭開唐五經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了。

安排好接應胡鏈的哨子,我帶著解宋二女便打馬直奔黑石村,馬匹俱解了鈴鐺,足纏棉絮,跑起來的那點聲息完全被海風和濤聲掩蓋住了。

夜幕下的黑石村是寒鴉的樂園,四處不時響起他淒厲的叫聲,殘垣斷壁在夜色裡形成千奇百怪的模樣,不進有鬼火飄來飄去,讓這座死村越發陰林恐怖。

沒有沿著那條南北大道進村,溜著一排人家的西牆小心翼翼地向前摸去,偷偷溜進早晨停留過的那座院子,安定焉,向海邊望去,卻意外地發現,黑石村外的那塊空地上,二十幾個人正圍坐在一大堆篝火旁大塊吃肉大口喝酒,細一看,正是唐五經一干人等和里正為首的十幾個拓林村的漁夫漁婦。

何素素母女和幾個漁婦正拿著插著魚的鐵籤子在火上翻烤,通紅的篝火映照出何雯何霏那一對歡快的笑臉。在篝火旁,胡大海正拿著一副魚叉和幾個小夥子比比劃劃的,魚叉舞動出一套江湖上極其常見的楊家槍法,雖然胡大海還時不時的停下來想想下面的招工,讓整套槍法顯得相當不連貫,可那幾個小夥子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唐五經的鬼點子還真多,我讚了一句,心中隱約猜到他給這些淳樸漁民安排的歸宿大概不會比我好到哪裡去。

唐五經不時殷勤勸酒,眾人觥杯交錯,談笑風生,沒多久,他已經連幹了五六碗酒。

海上打魚的人素喜豪爽之士,此刻都叫起好來,我也頗為驚訝,唐五經看著象是個女兒家似的,酒量竟是如此驚人。

解雨卻噗哧一笑,說三哥最會騙人,他們唐門有秘製的解酒藥,預先服了,二三十杯不醉,這些人哪裡是他的對手。

“怎麼早沒聽你說起?”我雙手在虛空中抓了兩抓,威脅道:“快說,還藏了什麼寶貝?”

解雨卻委屈地解釋說,這些都是傳子不傳女的秘密,她哪裡得知,只是言辭閃爍,知道心裡果然藏著秘密,追問下來,她已經滿臉羞意,只說嫁來之後,定然讓我知曉。

知道十有八九涉及閨房隱秘,我便不再細問。擁著解雨再度向外望去,已經有幾人敗在了唐五經的豪飲下,醉倒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