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子衚衕寧馨遇刺事件在蔣家上奏後,果然引發了嘉靖的憤怒。
負責京城治安的順天府和西城兵馬司都遭到了嚴厲的斥責,葛止野和廖喜被記大過。皇上更有嚴旨,要求兩大衙門一個月內追查到兇手,否則將嚴懲不貸。
我的分身李佟卻因為保護宗室有功,升至了錦衣副千戶。蔣遲笑我因禍得福,又問我什麼時候迎娶寧馨。
區區一個副千戶,恐怕不入代王爺法眼吧!
我嘿嘿笑了兩聲,心裡卻暗忖,在充耀和蔣家的有意散播渲染下,我和寧馨的姻緣成了皇上欽定的姻緣,這樣的訊息,恐怕已經傳到了代王的耳朵裡。
而年邁的代王大概沒有什麼興趣去對抗皇上,那麼剩下的就只是面子問題,大家都在一個默契之中,只要我的份量足以讓代王滿意,嫁娶將會極其順利。
何況,代王老矣,代王府真正說了算的是代王妃和充耀夫婦。
對於女人,我向來有一套,而充耀又是自己的同盟軍,或許用不了多久,寧馨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嫁給我了。
朝中大臣雖然對我的升遷頗多議論,甚至連不明真相的桂萼都出言反對,但大家都僅僅是就事論事而已。
外戚難以干政,這是大明不多的優良傳統,固然前有白瀾統領江湖,但在大多數官僚的眼裡,連續兩個駙馬儀賓接掌此重任是不可想像的。
況且,就算皇上打算重用外戚,也暫時輪不到李佟頭上,蔣家還有哥兒六個哪!
在眾人眼裡,我的超遷只是為了迎娶寧馨的需要而已。
蔣遲點點頭,隨口吩咐負責顯靈宮修繕工程的工匠頭目,說為了尊重道門,這個工程不求最快,但求最佳,每一塊磚石瓦料都要精挑細選,每一個接縫都要經得起歷史的推敲。
一個月不夠,那就兩個月;兩個月不夠,那就三個月。記住,這是皇上欽點的工程,絕不能有任何損害皇家氣度和風範的地方!
隨後又要求工地隨時隨地的保持整潔乾淨,以方便皇上的駕臨。
那頭目心領神會,工程的進度越發緩慢下來。
東山,你這張嘴,黑的都能讓你說白了。我讚道。把謊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我甚至都有所不能,畢竟在官場上,我還是個新人,而蔣遲官宦世家子弟的優勢,此刻就顯露出來。
這算什麼本事,你還沒見過,把死人都說活了的哪!蔣遲不以為然地笑道,隨即轉了話題:對了子愚,我早就聽說,你在江南的一妻四妾俱是國色,可你昨兒晚上帶回家的兩個女子據說都很不出奇,莫不是她們像你一樣,都易了容不成?
我心中一凜,倒不是為了這訊息很快就傳到了蔣遲的耳朵裡——我知道,雖然馬寧子衚衕眼下還沒有人監視,可口袋衚衕已經在皇上密探的監督之下了,只是連解許兩女的模樣都一清二楚,那麼十有八九是寧馨的丫鬟裡出了皇帝的探子,這就難怪充耀的一舉一動都在皇上的掌握中了。
或許,充耀明知道探子是誰,也要把她帶在身邊,好向皇上表明自己的坦誠與忠心。
可對我來說,這就相當討厭,好在女間可能是意志最為堅定的線人,但也很可能截然相反……
易容這東西可不是萬能的,我的易容術在江湖絕對一流,但你看,
我把隨身攜帶的易容用品掏了出來:我為什麼還要帶著這些東西?
因為要隨時隨地的準備修補破綻,就像女人補妝一樣。易容最怕的是水,因此汗就是易容術的大敵,所以東山你用易容術去上女人的時候,小心自己變成一張大花臉哦!說著,挑了點易容膏抹在蔣遲肥嘟嘟的臉上,他額頭的汗水滑落下來,不一會兒,易容膏就變成了魂畫似的一片。
尋常易容術確實有此弱點,不過,唐家的易容術早已超越了這個高度。
就像解雨所用,除非經過長時間類似海水那種液體的浸泡,否則只有唐門秘製的藥水才能洗去易容膏。傳給魏柔的雖然偷工減料了,但魏柔已不虞和我與寧馨同浴時暴露自己的真面目了。
而我為了防備蔣遲,使用的卻是普通的易容術。等蔣遲能夠了解到唐門的不傳之秘,那該是多年之後的事情了。
可我怎麼沒見你用它補過什麼妝啊?蔣遲狐疑道。
我把臉湊到了蔣遲眼前:東山,你看我臉上有汗嗎?我內功深厚,不作劇烈運動,是不大會出汗的。再說了,你當補妝這種女人該做的玩意,男人做起來好看嗎?要修補破綻,當然也是揹著你做了。
蔣遲恍然大悟,旋即懊喪道:這麼說,這易容術對我是毫無用處了?我這麼胖,一動就出汗……
所以,對你來說,洞玄子十三經才是王道!我嘿嘿一笑:等十三經練成了,怕是郡主就要替你張羅收幾房小妾了,還易個什麼鳥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