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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丫的,我怎麼交了你這麼個朋友,重色輕友!蔣遲翹著個二郎腿,不滿地道,轉眼看到我身上的繃帶,立馬換上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自己小命都不要了,朋友就更顧不上了。說吧!到底是哪位弟妹來了,怎麼也不介紹給我這個當叔叔的認識認識?

正說著,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神色突然一變,人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指著我鼻子叫道:我可是聽人說魏柔來這兒和你商討新人榜的人選來著,她人呢?怎麼不見她人影啊?噢──我的老天,你別告訴我,裡屋的弟妹就是她吧!真是她?!你丫的別情,我他媽真服了你了!他激動地上前抱住我:這麼說,隱湖的女人也可以搞了?不不,是可以娶了?那……那個藺無顏……她不是我弟妹吧……

我沒你丫那麼無恥!我一腳把他踹開,罵道:你,不許亂打我媳婦師妹的主意!手卻指了指裡屋,示意這是說給屋裡的魏柔聽的。

蔣遲自然心領神會,連說自己是真心實意。這話倒有三分實情,見過隱湖諸女後,他對魏柔和藺無顏都頗有好感,特別是對身材豐腴的藺無顏更是讚不絕口──他可是最喜豐腴女子的,不過因為江湖傳言隱湖弟子都要丫老終生,他沒有多少信心來打破隱湖的傳統,私底下和我口花花了幾回也就過去了。隨後齊蘿的出現,更是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魏藺則被他拋在腦後了。如今,得知魏柔委身於我,大概是覺得自己尚存希望,遂打起了藺無顏的主意。

以前是鼻凹兒裡砂糖水,心窩裡蘇合油,舔不著空把人拖逗,如今,嘿嘿……蔣遲一臉憧憬,又感慨道:別說,到底是一榜狀元,做官看不清局勢,這揣摩人情倒是把好手。

我瞪了他一眼,卻一時沉吟不語。

我對藺無顏的印象並不好,直覺告訴我,她對權勢的熱衷遠比魏柔強烈得多,如此,蔣遲成功的希望要麼很大,倘若藺認為紅塵俗世中的權力更有魅力的話;要麼就極小,藺捨不得隱湖掌門的榮耀。

我當然希望是後者,這樣,隱湖和蔣遲的關係就不會太親密,甚至彼此互相戒備亦大有可能,這無疑對我十分有利。然而,我內心深處卻隱隱有種期盼,希望蔣遲能夠成功,究其原因,卻是為了齊蘿。

很難說清楚我對齊蘿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感,簡單點說,就是恨不相逢未嫁時,偏偏師傅又給我灌輸了滿腦子的淫人妻女者,妻女必遭人淫的思想。如今,或許把她當作自己小妹妹的成分多一些吧!雖然她從來沒把我當成哥哥。

我真心希望她幸福,甚至希望她丈夫宮難能對她從一而終,記得當初得知盜了林筠紅丸的人並不是宮難的時候,我心裡還著實替齊蘿高興了一回。即便我要對付練家,只要她決定和丈夫生死相隨,那麼我就會含笑成全她,因為這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我知道,江湖上肯定有許多人像我一樣喜歡齊蘿,就像竹園諸女從來不缺乏傾慕者一樣,但膽敢覬覦她的,恐怕少之又少,李思或許是一個,可面對宮難和他背後龐大的勢力,他的機會相當渺茫。

然而蔣遲卻很有些不同……

在我面前,蔣遲絲毫不掩飾他對齊蘿的佔有慾。他說,為了得到她,哪怕是變成魔鬼也在所不惜。我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為了除去宮難,他已經極其明顯地流露出了對付練家的強烈願望,這對我來說無疑是個好訊息。而使用一些卑鄙的政治手段,齊蘿甚至連求死都會變成一種奢望,除非她鐵石心腸,能毫不理會自己帶給父兄的災難,否則,她只能屈服於蔣遲的淫威之下了。

這樣的結局我自不願意看到,不過為此和蔣遲反目,則毫無理智可言。我喜歡齊蘿,但她不是我的女人,竹園乃至京城得意居的女人才是我心中絕不容許別人觸犯的逆鱗,為她付出的代價,不能沒有限度。

藺無顏嫁給蔣遲,這樣的代價我還能承受得起,因為單單一個魏柔就足以抵銷同樣嫁出去的藺無顏對隱湖的影響了,何況還有六娘。而對齊蘿來說,藺無顏不僅可以很大程度上分散蔣遲的注意力,甚至會制止蔣遲對她的不軌之心──這種權力慾極重的女人是不大會喜歡與別人分享丈夫寵愛的,而蔣遲又有懼內的毛病,或許能讓齊蘿逃過一劫。

……叫你這一折騰,差點忘了正事兒。蔣遲羅嗦了半天,見我沒有叫魏柔出來相見的意思,乖巧地轉了話題,別情,邵元節中午毫無徵兆地突抵應天,眼下正住在濟靈觀中,你說,咱們是不是該去拜會一下?

當真?!我大吃一驚,急忙收拾起心事,問道:不是說要等到咱倆回京之後,他才離京返回龍虎山嗎?怎麼提前了這麼多日子?皇上……皇上的修煉不能沒有人護持啊!心中一陣憂慮,莫非是義父失寵,被逐出了京城?

是啊!這事兒奇怪的很。蔣遲也是一臉困惑,我開始還以為這老頭失寵了哪,可正巧朝廷的邸報到了,你猜怎麼著?皇上封他為……他說著從袖中摸出張小字條來,照著唸了起來,清微妙濟守靜修真凝玄衍範志默秉誠致一真人,丫的,十八個字的真人封號,我老岳丈說,這簡直是前無古人,聞所未聞,哪裡是失寵,分明是寵上了天!

我聞言頓時喜出望外,真人封號,一字萬金,記得當年太祖即皇帝位,授龍虎山正一道的中興之主張正常護國闡祖通誠崇道弘德大真人封號,雖然封號尊崇無比,不過十字而已,十八字的封號的確證明嘉靖對邵元節是恩寵至極。

心中大定,我隱約悟到了其中的關節,只是就連我自己都難以置信。

蔣遲那邊續道:這還不算完。皇上著令邵元節統轄朝天、顯靈、靈濟三宮,總領道教。嘿嘿,總領道教,就連武當清風那老兒也要聽他調遣吧!想想我都眼饞。可既然皇上對他寵信有加,又離不開他,為何放他出京?

皇上的心思,豈是我等臣子所能揣摩透的。我沉吟道:既然他到了金陵,而眼下你我又是半個地主,無論如何都該去拜一拜這位天師,不過要掩飾一下形跡,這裡討人嫌的傢伙可多得很。

還說哪!蔣遲半真半假地瞪了我一眼:兵馬司那邊結果如何,你也不告訴我一聲,光顧者討好媳婦!

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哪有我媳婦重要!我邊說邊朝裡屋努了努嘴,不過事情雖小,其中卻頗有奧妙。這樣吧!咱倆這就去濟靈觀,路上我跟你詳談。

安撫好羞赧無比的魏柔,我和蔣遲換便裝往濟靈觀行去。路上,我把案情詳細述說一遍,蔣遲聽說練子誠大有嫌疑,興致頓時高昂起來。

江湖上的伎倆我不大明白,不過照我說,唐門能不能在大同酒樓查到董明珠和柯鳳兒的下毒證據並不重要,同樣的東西唐門也能做出來吧!嘿嘿,這不就妥了,栽贓這把戲,豬都會。蔣遲的笑臉既囂張又陰險。

你丫真是壞得流膿!我搗了他一拳,為了齊蘿,值得嗎?

值!怎麼不值!蔣遲小眼圓睜,斬釘截鐵地道:別情,你都試探我三回了,怎麼還不知道我的心思!說著,他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狐疑,你丫別是也看中齊蘿了吧!可……你不是對別人的妻子向來不感興趣的嗎?

你別亂猜,我的原則不會因為齊蘿而改變……

那就好!蔣遲飛快地插言道:對齊蘿,我是認真的,我從來就沒這麼認真過!別情,你一定要幫我,幫我得到齊蘿,我蔣東山發誓用一生的友誼來回報你。

我心裡頓時一陣苦澀,蔣遲,你是認真的,可代價卻是別人家破人亡,上位者的權力真是讓人驚心動魄啊!不過,一生的友誼,這樣的條件還真是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