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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這場意外的和局讓鷹爪門士氣大振,因為報名表中排名在前的蕭瀟並沒有出場,如果自己的第四臺徐圖能夠擊敗籍籍無名的武舞,那麼已經無人可派的春水劍派自然就輸掉了第五局,從而使雙方的總比分戰成了平手,誰能留在十大中就全憑天意,比起完全絕望地跌出十大,這彷彿伸手可及的希望頓時讓鷹爪門的鬥志急速地上揚起來。

而武舞卻似乎心事重重,雖然春水劍派只需要一場和局就可以將鷹爪門淘汰出局,可這似乎更加重了武舞的心理負擔。

“十大對你相公來說並不重要,嚴格說起來,這只是一場挺好玩的遊戲而已。沒有十大的帽子,你相公頭上還有一頂七品烏紗帽呢!”

“我要一品的!”武舞噗哧一樂,撒嬌道。

“好,一品就一品,不過,可是一品大rou棒啊!”我壓低聲音笑道,四女頓時飛紅了臉,都小聲啐了我一口,我又在武舞耳邊叮囑了一番,她凝思了一會兒,衝我嫣然一笑。

徐圖早在擂臺上等著了。武舞走上了通往擂臺的梯子,上到一半多,她長劍突然往木板上一點,身形陡然拔起,一眨眼,半個身子已經超過了擂臺檯面,雖然看起來她似乎已經力竭再也無法升高,可她長劍向檯面一拍之後,整個人頓時又拔高了三尺,輕飄飄地落在臺子

上,身法看起來竟是那麼的優美。

比武的擂臺高達兩丈,不借助飛爪之類的工具,就連我也無法一躍而上。武林茶話會的比武已經進行了好幾天了,武功高的不屑用這種方式來顯露自己的武功,武功低的藏拙還來不及,自然也不會傻得使用輕功登臺,只有幾個想震懾對手的採用了這種方式,可身法遠沒有武舞這麼快速優美,單看武舞露的這手輕功,運氣好的話連名人錄都可以擠進去了。

同盟會的吶喊聲頓時小了許多,徐圖的臉色也凝重起來,誰也沒想到,前兩次上場並沒出什麼彩的武舞實力竟然這麼強。

只有我心裡最明白,武舞只不過是個外強中乾的紙老虎。武舞的武學天分並不突出,小時候又不用功,武功的底子其實並不好,否則以武承恩的武學造詣來說,武舞的功夫應該不在玲瓏之下。

雖然自從我接納她以後她苦練武功,可女孩子練武的黃金歲月畢竟已經過了,她內力的增長極為有限,倒是在武學原理及招式的領悟上比起以前有了很大的進步——或許武承恩和無瑕一樣,雖然自己有一身好本事,卻不是個好老師吧!

輕功雖然與內力息息相關,可身法同樣重要。對於輕功來說,強大的內力會帶來更強的爆發力和更持久的耐力,而精妙的身法則是充分利用肢體的擺動變化在短時間內形成可以與強大內力支撐下的輕功相媲美的效果來。

正因為如此,輕功就成了武舞進步最為顯著的一項,在一個相對比較短的時間裡,她的輕功甚至不比玲瓏差,而這則成了震懾徐圖的有力武器。

其實這是一場鬥智鬥勇的比武。鷹爪門能這麼快就招攬到幾員大將,背後定是大江盟在全力支援,因為從已故去的況天到司馬長空兩代掌門都與大江盟交好。

不過,為了照顧江南其他同道的利益,大江盟也不能大包大攬,支援鷹爪門的人手究竟該派誰就十分講究,既不能太強,也不能太弱,想來當初齊放定是費了一番苦心。

比如宋維長,他是江南著名的鏢師,早先與鷹爪門也打過交道,雖然早洗手不幹了,可出來輔佐司馬長空也算說得過去,當然其中的代價或許只有當事人才知道。

至於李岐山被派到鷹爪門,一來他聲名不著,不易招惹他人注意,二來他與司馬長空關係密切,能夠得到司馬的信任,如此他的智慧才有充分發揮的餘地。

在武林茶話會這種五局三勝制的比武規則下,揚長避短,避實就虛,才能取得事半功倍之效,讓實力並不堅強的鷹爪門能有機會立足於十大之中。

在順位戰中,徐圖隱而未發,不過,鷹爪門畢竟是白道中人,在排名表上做手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按照我的推斷,徐圖的武功該和武舞在伯仲之間,只是李岐山素來機智,定是為徐圖定下了對策,其中的一條就該是我教育胡大海的那條如何擊敗百花幫弟子的搏命手段吧!

比武的鑼聲剛敲響,武舞立刻閉上了眼睛,與我和玲瓏一樣,長劍揮灑出一蓬春雨,正是春水劍法的第一式“小樓一夜聽春雨”。

見到武舞雙目緊閉,徐圖臉上頓時露出緊張的神色,臺下也議論紛紛,莫非這武舞的內功已經強到了聽風辨數的地步,那樣的話,還打什麼打,徐圖乾脆認輸算了。

只見徐圖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之後,卻發現武舞根本沒有理會,只是把招數完完整整地使了一遍,第二式“紅英落盡青梅小”順勢發出。

徐圖再退。就這樣武舞根本不顧徐圖的反應閉著眼睛一連使出了四招,徐圖就跟著退了四步。

臺下終於大譁,因為此刻徐圖已經距離她至少一丈有餘,她的劍根本無法威脅到他,在凜冽的寒風中,武舞就像是個獨自起舞的舞者,而原本應當投入到這場比武中的徐圖反倒像是個茫然的旁觀者。

徐圖看起來並不是個善於權變的人,當武舞的舉止超出了他以及李岐山的預料時,他並沒有立刻應變的能力,一開始武舞的輕功就給他留下了強者的印象,在這種錯誤的導向下,他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而此刻候補戰第一天對五毒教認輸的好處終於體現出來,同盟會中雖然已經有人看出了其中的蹊蹺,可礙於比武的規矩,卻不能出聲提示;而江北眾人更是幸災樂禍,鬨笑連連。

徐圖自然明白那鬨笑聲絕不是給武舞的,他該是漸漸發現,武舞的劍風並沒有那麼強,鬨笑聲中,他眉頭一皺,身子小心翼翼地迫前了一步,臺下的眾人似乎也配合地閉上了嘴巴。

臺下這一鬧一靜的變化似乎對武舞毫無影響,她就好像對周遭的事物失去了感覺一般,依舊獨自舞動著長劍。

徐圖此刻倒不虞對手會發起攻擊,而因為武舞的表現,他的心理也似發生了某種變化,看他握劍的那隻手動了幾次,我就知道他正壓抑著自己進攻的念頭。

春水劍法是江湖少有的攻守平衡的劍法,破綻極少,就算他曾經得到過李岐山甚至大江盟高層的指點,要想輕易擊敗武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況武舞眼下緊閉雙眼,正如同盲人一般,他更是要利用這個機會,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豐碩的成果,故而他只是握緊了長劍,雙眼緊盯著武舞,卻沒急於出手。

我知道他在等他熟悉的一招,而我心中也在默默算計著招數,果然,又過了三招,在武舞使出“斜陽只送平波遠”的時候,他眼神陡然一亮,長劍突出,竟有一種置之生死於度外的氣勢!

可就在這時,武舞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了。

“陷阱!”

看到徐圖猛地煞住自己的劍勢,甚至雙足點地,一口氣倒飛了七尺有餘,臉上驚疑不定,我已在心裡替他喊出了這兩個字。

而武舞見到所有的情景就和我預料的一模一樣時,臉上的表情頓時輕鬆下來,她甚至收了劍,衝徐圖頑皮的一笑,配合臺下一片“噢”聲,直把徐圖變成了一個瓜頭瓜腦的木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