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失憶之後,他就沒在她眼裡看到這樣的猶豫和期待,她為了他一句話,就能開心得像朵綻放的向日葵,溫暖絢爛。
細想,他這輩子何德何能能被一個人這麼放在心尖呢?
他的目光迴避,心裡的兩個小人兒在打架——
一個說:“不能給她希望,不然就會燃起火苗,讓她心死以後就不會煩你,你就不會有負罪感了。”
另一個說:“你已經做過一次錯誤的決定傷害她了,這次要把傷害降到最低,能讓她開心,就不能讓她傷心。”
對。
他應該相信自己能把握好尺度,只要他穩住了,就不會有人能夠讓他敗下陣來。
他原來緊蹙的眉頭鬆懈下來,沉穩的聲音不疾不徐,沉穩地回:“你不是有我的微信嗎?”
林昭晚不急著丟擲自己的目的,繼續問:“陳季安,那我請你吃飯看電影,你還會答應嗎?”
他皺起眉頭,呼吸一滯,不太瞭解這方面的他,試探地問:“那不是男女朋友約會做的嗎?”
她怔住了,原來陳季安這麼純情的嗎?
林昭晚像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覺得很有意思。那她這個閱文無數的紙老虎,豈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捏他了?
“你要這麼想,那我也沒辦法。”
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
沒等陳季安想起是在學校哪條小道上聽到的這句話,她就從奇怪的方向科普起來了:“這大部分只是做男女朋友的前奏,叫作‘曖昧期’,但你又沒這打算和我發展,你怕這個未免也太早了吧?只要我們心態端正,就沒什麼好怕的。”
在她沒有想起來他們的過去時,她是不會放他走的。
就像現在,她要一步步地靠近他,直到所有真相全盤托出。
她繼續往前走,他就往後退,她眉眼彎彎,就這麼順勢將了他一軍:“你把我當成女朋友,那我們在一起做什麼,我都像你女朋友了。”
他的脖子往後縮了縮,胡亂地搪塞:“站遠點,你沒刷牙,我怕你有口氣。”
“……”真是直男。
她站好了,陳季安才長舒一口氣:“行,我答應你行了吧?只要你不亂來,我陪你做什麼都行。”
她有這麼恐怖嗎?
林昭晚現在有一點能夠確認,那就是失憶前的她一定或多或少是喜歡陳季安的這副身體的。瞧他嚇得,好像她一靠近他就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她以前得有多主動啊?
不行,從現在起,她要矜持,絕對不能放過去那個女流氓出來了,把她形象給毀了就不好了。
一陣鈴聲打破了室內的溫馨。
陳季安的手機鬧鈴響起來了,已經要七點了,他得回學校盯著那群學生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