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手扶起渾身是傷的甘寧,此刻已經冷靜了下來的劉禪,雖然對水軍的巨大損失肉疼不已,但也並沒有因此遷怒於甘寧,反而是主動為其開脫了起來。
“殿下,末將已將倖存將士帶回,心願已了。只求殿下賜末將一死,以肅軍法!”
然而,面對劉禪的開脫,甘寧卻是並未就此借坡下驢,求死之心卻是甚為堅決。
沒辦法,剛剛才因為之前的一場‘小勝’得了劉禪的誇讚,轉眼間便幾乎把江東部水軍給敗了個精光,這種巨大落差所帶來的愧疚實在是太大了。
“甘寧,汝也是堂堂大丈夫,何故做此懦夫行為?勝敗乃兵家常事,若是敗一次便要斬殺領兵大將,國家哪有如此多的將領來殺?敗了就敗了,下一次再贏回來便是,豈能動不動就以死逃避……”
本就因為水軍的折損而肉疼不已的劉禪,在見到甘寧那一幅沒出息的求死樣子後,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的怒火當即又重新冒了出來,衝著甘寧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痛罵。
“汝聽好了,這場敗仗不但是你的敗仗,亦是孤的第一場敗仗!汝即便是求死,那也得給孤立下足夠的功勞,將此敗之辱替孤洗涮乾淨了才準死。在此之前,汝若敢求死,便是為不忠,屆時你信不信孤給你……給你墓前立塊懦夫碑?”
只不過,怒歸怒、罵歸罵,但劉禪的目的可不是為了羞辱甘寧,而是為了讓其重新振作起來。
“殿下!末將,末將……”
在劉禪劈頭蓋臉的怒罵下,哽咽著說不出話來的甘寧只能再次重重的拜了下去
……
“伯言,可是此戰的損失清點出來了?江東部水軍目前還剩下多少……多少家底兒?”
濡須塢內,臨近午時,看著手捧一本賬本而來的陸遜,一夜未睡的劉禪隨即便眼巴巴的向對方望了過去。
“呃,回稟殿下,江東部水軍眼下除了數十艘走舸外,艨艟、鬥艦等大中型戰船卻是隻餘數艘,其餘卻是全都……”
看到劉禪那希翼的眼神,雖心中不忍,但略一沉吟後,陸遜卻還是語氣沉重的報出了此戰江東部水軍的戰船損失。
“戰船什麼的不重要,伯言只要告訴孤江東部水軍犧牲了多少將士!”
然而,出乎陸遜意料的是,劉禪卻是根本就未在乎那些損失的戰船,其注意力卻是隻在那些水軍將士身上。
“呃,回稟殿下,幸得殿下救援及時、得當,救回的水軍將士雖然負傷者居多,然加起來尚有四千餘人!”
末了,在劉禪的追問中,陸遜卻是換了個回答方式,‘報喜不報憂’的報出了一個讓禪稍微好過點兒的數字來。
“也就是說,此戰……此戰我水軍將士折損了差不多五千餘人?”
聽到陸遜報出來的倖存將士,劉禪不禁再次肉疼起來。
“傳孤命令,命濡須中州及沿江百姓收斂打撈遇難將士骸骨。暫時不必下葬,待戰後,孤要親自祭奠,為他們尋一安息之地!”
肉疼歸肉疼,既然事情已經發生,該有的善後工作那是必須作好的。
“殿下仁德!”
聽到劉禪不但要祭奠這些陣亡將士,還要親自為其安排身後事,陸遜也是不禁滿臉誠摯的開口拍起了‘馬屁’來。
“曹丕,這一次算是讓你扳回了一城。下一局,孤要讓你再無翻盤之可能!”
沒有理會陸遜的‘奉承’,狠狠的一掌拍在身前的案几上後,一臉堅毅的禪已是逐漸收拾好了水軍大敗帶來的沮喪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