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明珠在觀察安置在衣櫃角落的寵物蛋。
底下鋪著上頭蓋著三天前剛換下來的枕套,沒放床上實在是怕自己翻身一個肘擊給它懟地上了,她睡姿不太好,之前就把枕頭懟下去過。
憐愛摸摸蛋頭,好歹是個跟寵。
日常諄諄教導一番,關上櫃門,她離開臥室來到書房開始寫回信。
張小樓磨墨的空隙,她習慣盤起了骷髏。
上頭已經被盤得光滑可鑑。
心情煩躁還會用它練習插眼,鎖喉...哦沒有喉,是試試九陰白骨爪。
除了上下其手,畫骷髏也是寫生日常之一,只畫頭骨太單一,偶爾還會發揮想象力添上軀幹骨、四肢骨,這些骨骼往往是殘缺的,如肋骨就經常會在她的暢享裡遭受重創少幾根,要麼呈碎裂狀,胸椎腰椎也好不到哪裡去。
總而言之,在越明珠手下這具屍骨無論畫多少次都永遠會在生前遭受過極大痛苦,殘破不堪。
第一次看她補上軀幹,張小樓摸摸鼻尖,沒忍住:“小姐研究過?”
畢竟她畫的太詳細了,詳細的就像趴在一具骸骨上細細觀摩過,據他所知詠絮女中繪畫課上應該沒有涉及到解剖的知識。
對此越明珠一句話打發:“來長沙的路上見過很多。”
張小樓之後再沒問過,只是看著她日復一日地盤骷髏頭,心情複雜。
家裡但凡長眼睛的都能看出小姐對這份禮物的‘喜愛’,誰讓這是她唯一一次提過想要收到的禮物。
有了這鬼子頭就沒見她再對其他東西這般愛不釋手了,日山啊日山,讓你整個骷髏頭你還真整回來了。
關鍵是這禮物也不好抄啊,而其他禮物,佛爺送二響環小姐沒收,手鐲是不能送了,難不成送項鍊?
那段時間小姐畫的多,他就搭話如何分辨成年人骨骼和老年人骨骼,頭骨是個很好的道具。
成年人頭骨關節完整,而老年人頭骨鼻骨內陷、顴骨內陷,最關鍵的是會缺少牙齒,而缺少牙齒則會導致上下頜骨萎縮。
越明珠:“......”
總感覺說了什麼廢話。
其實她還想畫帶血肉不帶皮的那種,筋肉人?剝皮人?不過怕太出格,提筆片刻還是作罷。
萬幸家裡都是些不怎麼正常的人,連風大不小心從視窗吹出去一兩張,修剪花草的園丁撿到也只會誇一句:小姐畫的好,很真實。
讓人不禁長嘆,民不聊生的年代,全民對屍骸的認知都很全面啊!
在家這幾日除開縱火那日跟金大腿聊過,其餘時間根本看不到他人影,難得這天他說要去紅府一趟。
“去紅府?”
越明珠奇怪。
每天看他早出晚歸,連九門在軍務面前都得退避三舍,今年除了因為陳皮的事九門開過一次會,之後就很少聚集在一起。
連往年經常打交道的二月紅、齊鐵嘴也很少來張家,甚以說張啟山除了正事基本不會去其他幾門家中拜訪。
尤其是二月紅半隱退,陳皮接手了他一半的勢力,兩人目前也不存在正事。
要說聯絡感情,張啟山忙得腳不沾地,連同一屋簷下的她都只能偶爾碰面,更別說旁人了。
提到紅府,就得聯想到陳皮。
如今他已是九門四爺,早就搬出紅府自立門戶。
聽說當初離府時跟二月紅起了矛盾鬧得很不愉快,後來還是丫頭出面說和,關係才有所緩和。
都當上四爺了,住的地方不比從前,不過她一次沒去過。
用世俗眼光來說,哪有千金小姐老往男人家裡竄的,他家要有個長輩姐妹什麼的還好說,從門房到下人全是男丁,人言可畏,任哪家的姑娘都望而卻步。
為這個張小樓私下沒少捱打。
雖然她也不知道這關小樓什麼事,但也不能總由著陳皮拿自己身邊人撒氣,這算什麼?
打她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