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山:“我不是為這件事。”
不為這事兒?
二月紅皺眉,瞧了他一陣發現竟然是真的。
他緩緩在旁坐下,“佛爺妹妹要招贅婿的事可在九門傳的沸沸揚揚,聽說你有意要將自己副官贅給她?”
“傳這麼快?”
“別裝了,若非你親自授意,誰敢到處亂傳張大佛爺妹妹的私事。”
之前陳皮主動上門認錯,外人眼中以為他年少氣盛,幡然醒悟也是情有可原,只有二月紅知道這逆徒分明是發現自立門戶之後跟明珠見面反倒不比在紅府方便,這才跑去找他師孃。
看他跪在身前,二月紅心底冷冷想著該,卻還是在丫頭勸說下接過了他奉的茶。
二月紅揉了揉眉心:“你既看不上陳皮,為何不大大方方阻止明珠跟他往來。”今日來府上還帶著她,這會兒又看不見人,難道他還猜不出明珠去見誰了?
張啟山知道他是在問自己為什麼給他們製造機會獨,自相矛盾。
他平靜呷了口茶。
萬籟俱寂裡,他語氣很淡:“我為什麼要做那個惡人?”
綠蔭在池水倒映,清澄如鏡。
從石橋上走過,荷花盛開,香風四起,要不是太陽太大刺得她眼睛疼,倒想在橋上多看會兒。
路上經過戲臺越明珠依稀聽見有人在唱戲,應該是二月紅新收的徒弟,沒辦法誰讓陳皮唱不來,這個新收的弟子叫小荷,聽捧珠說他在唱戲方面天賦異稟,只要苦修幾年就能登臺獻藝,很得二月紅喜愛。
不得不說有陳皮這個滾刀肉在前,任誰排他後頭都像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越明珠聽了一小會兒,連隨便哼哼都曲調悠揚、婉轉動人,看來二月紅後繼有人了。
不過她今天來不是為了聽戲,便沒久待。
熟門熟路進了小院,越明珠差不多有一年多沒來了,在牆角根還發現陳皮過去練基本功用的藤筐,裡面堆著的砂石漏了一部分倒在地上,看樣子底下磨損已久,到該退休的時候了。
難為你陪他練功那麼久,她惋惜摸摸邊框。
院內有一棵樹冠廣展、綠蔭成蔽的香樟樹,將石桌和石凳都籠罩在內,是極好的納涼之地。
摸了一下,不髒。
她撩起裙襬坐下,發呆,等人。
說來奇怪,就算沒跟陳皮提前約好,她就是知道只要自己出現在紅府,他一定會來見自己。
人與人之間除開第一面需要緣分,之後就看事在人為。
這一點,陳皮向來不差。
不出所料,沒等多久就看見滾滾熱烈浪下奔來的身影。
越明珠看過很多次他朝自己走來的樣子,每次都很不一樣,這次尤甚,具體差別在哪兒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
嗯,可能就像大型猛獸豢養和放養的區別。
前者吃飽喝足會懶散犯困,後者不是,同樣毛皮鮮亮、油光水滑,後者始終比前者多了一絲永不饜足的兇殘,從不放鬆懈怠,連不動聲色也威懾感十足。
陳皮心情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