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性殘忍的表情凝固在陳皮臉上,他終於意識到張日山是在衝明珠搖尾賣乖。
陳皮怒極反笑,想在自己跟前像條哈巴狗一樣討她歡心?
做夢!
指骨咯吱作響,陳皮蓄勢一僵,低下頭,明珠手心綿軟像雪落下,再洶湧的怒火也會被大雪覆蓋,自然湮滅。
他閉了閉眼,到底卸了力。
明白兩人算是休戰了,越明珠扭頭問張日山:“是不是表哥有要緊事找我?”
張日山垂眼盯著石板上彷彿依偎著的影子,公事公辦:“佛爺臨時接到通知要出城一趟,走前特意叮囑我接小姐回家。”
“走不走關你什麼事?”
“那也輪不到你做主。”
“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我......”
沒完了!
越明珠忍無可忍:“都閉嘴!”
兩人氣勢一滯,閉嘴了。
“表哥忙他的我忙我的,你去車上等著就行了,我現在不急著回家。”
除了費心思端水金大腿和陳皮,她從不動搖自己站哪邊。
張日山早該習慣了。
來長沙這幾年,這不是小姐第一次在他面前袒護陳皮,他本來應該習慣的,但——胸中堵塞的不甘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這種不甘心促使張日山抬頭。
“不是我催小姐回家,是有人大禍臨頭還不自知。”他冷眼道:“陳皮,你最好真坐得住。”
陳皮不耐煩:“什麼意思?”
“前不久你在碼頭扣下的那幾船西藥來自霍家。”張日山語氣冷淡:“你手下那幾個酒囊飯袋根本不成氣候,如今碼頭早已亂做一團,信不信隨你。”
陳皮臉色陰晴不定,一時拿不定主意他是不是在詐自己。
越明珠想起金大腿密室那張圖,小聲催促:“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撒謊,你回去看看吧。”
“明珠……”
“不必擔心我,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之前不還說要賺大錢,快去吧。”
陳皮沒作聲,越明珠知道自己之前說的那番話他還是聽進去了,跟張日山斗氣算發洩,主次他還是能分清楚,很快在叮囑她兩聲後襯陳皮就從小院後頭翻牆出去,牆後有一小片池塘和竹林,那邊有道小門直通後巷,後巷離碼頭更近。
越明珠也準備回家,再待下去就得跟二月紅碰面,還是早點離開。
張日山在前頭走得飛快,越明珠以為他又在生悶氣,沒想到出了小院的月洞門,他從牆邊和太湖石相伴的書帶草中取出一柄遮陽傘。
張日山撐著傘走到她身邊,遮住曬得她頭頂發燙的烈日,清雋臉龐看不到一絲生氣的痕跡。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