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開口的剎那。
就在穿堂風吹來之時,他下意識望向張啟山,只看見了深不可測的冷漠與寒意,他脊背發涼。
“……你故意的?”
二月紅後知後覺。
正如張啟山所說,人窮的時候什麼最重要一目瞭然,自然不會輕易被外界動搖。
身邊圍著的人一多,事情就會變複雜。
陳皮沒變,是處境變了。
九門免不了流言蜚語。
陳皮如果還只是他門下一名小學徒,倒插門算不得什麼,可他如今是九門四爺,而明珠又是張大佛爺的掌上明珠。
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陳皮可以嚮明珠認輸,嚮明珠服軟,可他絕不會對她背後的張啟山低頭。
況且他一直對張啟山懷恨在心,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又豈是說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
二月紅喃喃:“原來如此。”
如果他真去問陳皮,陳皮勢必會為了明珠讓步,但是...他會猶豫。
有時候,猶豫就是癥結所在。
“明珠招婿入贅,這個主意是她提的還是你提的?”
軍隊關係錯綜複雜,張啟山想要提前消除隱患無可厚非,但二月紅想知道他是不是早有預謀,打著一石二鳥的主意。
“早在東北她父親就提過要招上門女婿。”
張啟山低聲笑了下,自己充其量只是借明珠的口,讓她自己提出來而已。
“怪不得......”
得到確切答案,二月紅反而冷靜不少。
他早該知道,但凡張啟山想要做的事,不論大小,永遠追求利益最大化,不管初衷是為了什麼,從一開始他就把陳皮的後路堵死了。
二月紅閉了閉眼,說不出是諷刺還是感慨。
“張大佛爺果然手段了得。”
“......”
越明珠一直很欣賞陳皮身上殘暴到極致的殺心。
沒有人性,不受世俗觀念影響,單純的叢林法則,只講弱肉強食。
乍一見陳皮翻臉,比起驚訝她好奇居多,手也被鉗制住的情況下,久違地越明珠感到有些亢奮。
她回想起很久以前他暈倒在溪邊,自己好心給他擦臉卻險些被捅穿了眼睛。
面對陳皮當下不自覺流露出來的惡劣,越明珠行動快於大腦,毫不猶豫伸手甩了他一耳光,“啪”的一聲,動作絲滑,聲音清脆。
冷不丁捱了一巴掌,陳皮扯了扯嘴角,臉有點麻。
越明珠不言不語,只是異常平靜地瞥了他一眼。
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發了什麼瘋,陳皮滿腔怒火和憤恨瞬間一掃而空。
半晌。
他默默捂臉,盯著明珠的眼神悻悻,聲音發虛:“確...確實功力見長,準頭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