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月。”
會場陷入了沉默,就連站在張月面前的藍韻,也愣住了,原本高漲的氣勢硬生生地矮了一截。張月似乎沒有察覺到會場的氣氛,他直起腰桿,向藍韻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破有紳士風度。
沉默之後,便是一場稀稀拉拉的“雨”,觀眾席和選手席上都傳來嘈雜的聲音。人們交響議論著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
“這傢伙有毛病嗎?這是打擂臺,他以為相親呢?”
“鏡司怎麼出了這麼一個人才?竟然還鞠躬,真是笑死人了!”
“……”
每一句話都飄入了張月的耳朵,他不為所動,依舊平伸著手,等待藍韻的進攻,他似乎要將自己的紳士風度保持下去。
藍韻想要進攻,但她猶豫了,她不相信鏡司會出一個這麼蠢的人,這滿是破綻的姿勢,怎麼看都像是陷阱,誘惑自己往裡跳。
一時間,擂臺上,陷入了僵持。藍韻在猶豫,張月則是在等待。雙方像約好了似得,站在擂臺上四目相對,彷彿要擦出愛的火花。
“咋回事兒?還真成相親了?倒是打呀!”
疑惑,惱怒,咒罵各種各樣的聲音匯成一片,讓這個本該嚴肅緊張充滿熱血激情的會場,變成了菜市場。靈道子坐在高階vip包間裡看著這一幕,笑得合不攏嘴,顏正清則在一旁鐵青著臉,滿臉愁容。
“果然跟著小夕的人,都是人才。”
聽得那一句句怨聲,藍韻只感到自己的臉被一個個耳光無情地拍打,啪啪啪地響,她耐不住了,“混蛋!受死!”
藍韻大叫著,持著劍向前飛去,精緻小巧的玉足在虛空中輕點,蕩起一圈圈波紋,有清脆的聲音在迴響,彷彿這虛空成了一汪清泉,而她則是點水的蜻蜓,輕盈而靈動。
剎那間,張月周身都是藍韻的身影,無數波紋在虛空中盪漾,聲音連成一片,隱隱間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將張月困死在其中。
無數把劍化作光向他刺來,以他為中心相融在一起,再猛地綻放,化作一片光雨,飄飄洋洋地灑下。璀璨的美麗讓人生嘆,一個不慎便要迷醉在其中。可當美麗過後,真相裸露,先前的迷醉就變得噁心了。
張月平靜地站著,側著臉,劍鋒搭在他的脖子上,只差一寸便可讓他命喪當場。就在所有人都準備為藍韻鼓掌時,這個從一開始便高傲的女子倒下了,手中的劍摔落在一旁,咣噹一聲,響在每個人的心裡。
“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都在問這個問題,但真正知道的人,並沒有說出來的興趣。選手席上,鏡司眾人依舊沉迷於手機,壓根兒不知道場上發生了什麼。藍韻,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自然不需要去擔心張月的安危。
但張月總覺的,就算自己真的遇到了強敵,他們估計也不會把目光從手機螢幕上移開。
比賽結束,站在擂臺上的便是勝者,張月毫無疑問取得了第一場比賽的勝利,他慢悠悠地晃回到自己的位置,沒有絲毫勝利的喜悅,看上去更像剛買完菜回家的家庭主婦。
包間裡,靈道子捏著幾縷花白的鬍鬚,笑道:“讓他們放一下慢鏡頭吧,我要這個傢伙紅起來。”
顏正清有些為難,正要開口。靈道子不耐煩地敲了敲柺杖,“我就是規矩!去!”
“是,老祖。”
會場內,大家都在議論著這一場比賽,短短几分鐘,已經有人開始陰謀論,肆無忌憚地抨擊著大賽的黑幕,甚至把前幾屆鏡司蟬聯擂主的陳年舊事也拿出來批判了一番,竟然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
主持正準備宣佈第二場比賽開始,選手也已經就位,都想用新的刺激來將第一場的荒唐掩蓋了去。但主持收到了一張紙條,署名是“顏正清”。
“額……那,那個,咳咳咳,猶豫裁判組隊方才的比賽存在一定的質疑,所以打算回放一下剛才藍韻選手進攻的瞬間,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主持顫抖地拿著話筒,支支吾吾了一會兒,才順暢地把話說完,額上早已密佈了汗珠。
兔子疑惑地抬起頭,看了看投影出來的3d影像,“什麼情況?只是常規賽,還用回放這麼大費周折?”
小姨也很好奇,“裁判組的人不至於看不出來吧?”說著,她看了看端坐裁判席極為大佬,都是面面相覷,一臉茫然,顯然是不知道這一出的。
顏夕面帶同情拍了拍張月的肩膀,說道:“看來有人想要你紅,有迷妹找你要簽名,你可要把持住哦!”
談話間,回放已經開始了。
漫天劍影匯聚成的光芒被一點點地剖開,讓無知觀眾得意看清璀璨中發生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