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揚只是有點惋惜，倒不是為葉敖感到可惜，而是對這樣的結局。

從他對自己起殺心的那一刻起，方揚就不會有任何的心慈手軟。

之所以感到可惜，是方揚覺得像葉敖這樣的天驕，不應該是這樣的死法，太窩囊，太憋屈了。

若是可以的話，方揚選擇和葉敖正大光明地來一場較量，這才是屬於一名天驕的宿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淪為人不人鬼不鬼的黑暗生物。

哪怕自身沒有受到任何致命傷害，可葉敖的神魂肉身開始轉化的那一刻，身為人類的葉敖，就註定了是這樣的下場。

至死一戰，才是武者之間最好的結局，也是最慶幸的宿命。

相信葉敖也會作出這樣的選擇，從他說話的語氣之中便可以看出來。

“如你所願。”

沉吟片刻，方揚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說了這幾個字。

緊接著便是一道寒光閃過，在葉敖漆黑如焦炭的脖頸上綻開了一朵銀花，數十抹猩紅的花瓣濺起。

葉敖直愣愣地倒下了，整座早已轉化大半的黑暗身軀倒下了，至死之前，他的臉上沒有任何一絲不甘和憤怒的表情，甚至還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彷彿一切都得到了解脫一般。

而事實也是如此，方揚親手終結了他，避免了他轉化為醜陋骯髒的黑暗生物的下場。

“滋滋滋……”

葉敖洞黑的身軀之上不斷冒著詭異的黑煙，他那雙恐怖猙獰的骨刺之手，也在不斷萎縮，不斷失去供食的血氣，變得越來越小。

而除此之外的一切，也全都雲消霧散了，天色也漸漸清朗明媚起來，一如黎明初至的那般樣子。

“瞧，快看，結束了！”

遠在更高空之上的宋至行發現了這端倪，急忙驚叫著喊道。

“是方揚贏了嗎？”

小道士楊實踮起腳，忍不住問道，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方揚贏了，那一切都是相安無事，可要是方揚被虛空大君的意志給吞噬了，那他們還討得了好，一個也走不了。

不過，此時黑色城池之中已經沒有了那種讓他心悸的恐怖氣息傳來，這樣看來的話，即使方揚沒有贏，那麼這虛空大君的意志恐怕也同樣是無比虛弱了。

“是他，他贏了。”

三人之，中程妍的瞳術最為出眾，他一眼便看到了濛濛混沌之中方揚的身影，依舊是清秀挺拔。

倒在地上的那人，正是葉敖無疑。

而之前那兩雙巨大的黑色漩渦也同樣消失不見了，整座空天戰場，沒有任何一絲破敗的痕跡，彷彿這裡從來沒有進行過任何一場大戰一般。

而事實也是如此，這是一場關於黑暗與光明的較量，是意志之間的角逐，與原術神通造成的驚天破壞力，生成的無數廢墟場景截然不同。

“唔……”娃

聽到程妍如此肯定的語氣，宋至行也徹底放下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