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老五的回覆,他出了病房。
他呆呆的坐在板凳上。他以為他替妹妹出頭,他就是對得起妹妹,他以為能以錢服人,他就是能耐,他就是好哥哥。
當天他還覺得,有錢就是好,有點小得意。
但是老五這一番話,戳破了他所有的自我安慰,原來他什麼都不是。
丁世平和張兵家假寐,偶然偷偷的瞧一眼李和。
李和出了醫院,他們倆也是急忙翻起身跟在後面。
他們只看見李和提著一打啤酒,坐在醫院大門口的雕像臺基上,一口煙接著一口煙的使勁拔,啤酒一罐子接著一罐子。
他們打著哈欠,等了一個小時左右,李和卻站起來,繼續順著醫院門口的大馬路,向南走。
將近一間珠寶店的時候,他狠狠的踹了一下珠寶店的門。
有一個四十多歲左右的西裝男人,聽見動靜,從對面的夜攤子跑過來,繼而又是四五個人跟過來。
“抱歉!”丁世平把要往李和身邊過去的男人攔住,“喝多了。”
“痴線!有病咪睇獸醫啦!”西裝男對著李和啐了一口。
剛準備回嚥唾沫,卻是被丁世平一腳跺在地上!
“嘴巴乾淨點!”
跟在身後的四個人,要對丁世平撲,卻是看到紮在腳面前水泥地半寸厚的飛刀,再也不敢上前。
“滾蛋!”張兵發威。
“走著瞧!”先被踹到地的西裝男,看著閃閃發光的飛刀,只敢放狠話。
“老子是有文化的流氓!誰怕誰!來啊!搞啊!”李和看著對方不順眼。
“走!”西裝男,不敢再上前,帶著身後的四個人,繼續回到燒烤攤子坐下,而不敢走遠,珠寶店是他們罩著的。
丁世平本來要隨著李和搖搖晃晃,但是在大老遠,尖利的警笛聲破空而起。
丁世平和張兵兩個人想也不想,不需要互相招呼和使眼色,抬著李和,便飛也似的跑著,一直穿過五道馬路,五個巷口。
這才給他們喘氣的機會。
“草!你們作死啊!”李和手裡的啤酒至始至終也沒肯放下。又猛灌一口酒道,“人要臉,樹要皮!你們讓我在小混混面前丟人!”
“你不好再喝,回去睡覺。”丁世平一直很清醒。
李和沒再吭聲。
丁世平在旁邊找了一間賓館,給他安排好睡覺,留著張兵守在賓館,而他回去繼續守在醫院的門口。
他太瞭解李和,而又理解李和,他覺得他的日子都比李和好過,除了兒女需要他顧著,他丁世平還有什麼可操心的呢。
眼前小女兒已經到了他的身邊,他能天天見著,已經是最大的幸福,兒子自有兒子的福,但是小閨女還小,他要趁著還能幹,給小閨女博一把。
他時常在想,他一個在戰場上掛半條命的人,弄個兒女雙全,他是知足的。
他始終認為,他比李和過得簡單。
這是穩穩地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