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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一家子

其中,只有二千塊是他自己的,其餘的是上次老孃轉給他帶姥姥上醫院用的,結果沒用上,錢就一直躺在他的卡里。

老孃沒開口找他要,他自然不會主動還給老孃,只能寄希望於老孃給忘了。

不過想想,估計可能性不大,他老孃的記性比他好太多了。

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正對著他的車子撒尿,他趕忙走過去呵斥道,“喂,趕忙呢,亂撒尿,誰教你的。”

令他意外的是,小孩子居然茫然大哭,接著一個婦女提著小包跑過來趕忙哄著,然後對著車子咣咣踢了兩腳,罵道,“逼玩意,開個破車了不起啊。”

何舟微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跟這種人犯不著生氣,開上車就走,絕對不願意多搭理一句,即使是吵贏也是有失身份。

穿過繁華的鬧市街區,一路往曲陽家的方向去。

曲陽家住在城南,原本是郊區,後來隨著城鎮開發,他們這一片慢慢的有了人氣,胖子老子是有狠勁的人,把老地基上的土房子一拆,天天拉著板車進城撿拆遷房的廢磚廢料,一個人一磚一瓦的砌牆,在吊房頂的時候請了三五個人,搭起來了四間門面房。

其中的三間租給了一家賣獸藥、飼料的獸醫店,每年拿個三千多塊錢的租金,最後剩下的一間是曲家人用來自住的。

那會曲陽和曲阜年齡都還小,一間屋擺兩張床,門口搭個棚子支灶還能湊合住,可是隨著孩子年齡大了,倒是不好住了。

租出去的房子自然不好收回來,再說減少租金收益這種事情,曲陽老子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他另闢蹊徑,反正空地有的是,複製以前的辦法,拉著胖子撿磚瓦,在房子的後面又搭了兩間屋。

沒有那麼多舊瓦可撿,所以房頂上是一半黑色的舊石片瓦,一半是白色的石棉瓦,勉強看起來有點樣子。

老倆口照舊住在前屋,曲陽和曲阜一人分得一一間屋子,有了自己的臥室。

那會,何舟正上高二,胖子搬進屬於自己的臥室後,特意花了兩毛錢,告知了何舟這喜訊。

所以,有些事情,何舟想不知道都難。

車子停好,下車一進門就看到了正拿著鉗子給豬蹄子拔毛的曲父。

曲父抬起頭道,“喲,何舟啊,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進來坐。”

何舟道,“叔,這是給曲阜改善伙食啊?”

曲家的日子有多清苦,他是瞭解的,買這麼一對大豬蹄子肯定不是給曲陽的,本就是營養過剩的貨了,如果不是曲阜在家,他不相信胖子的老子會捨得下這麼大本錢。

曲父道,“學校那一大盆菜不中,沒二兩油,天天吃斂成細腸子了,她這高三,正用腦子的時候,吃不好,肯定影響學習。”

何舟道,“是該好好補補,讓她多吃點。”

對於曲父,他還是很敬佩的,自己是個瘸子,生活不方便,但是還是照樣拉扯起一個大家子,他時候時常在想什麼是男人。

曲父就是真正男人的典型,面對困苦,永不低頭,不逃避,能夠堅毅的負重前行。

胖子聽見這邊的動靜,一下子從後院竄進來,看到何舟,驚喜的道,“何舟...”

何舟道,“小心摔著了。”

曲父道,“他就是毛手毛腳的,你等會別走,晚上咱爺倆好好搞一盅。你們先去玩吧。”

何舟沒拒絕,一口應道,“好。”

他跟著胖子進了院子。

胖子老孃正在院子裡剝毛豆,

何舟招呼道,“嬸子,剝豆子呢?”

曲母頭髮跟雞窩似得,亂糟糟的,身上衣服油膩膩一層,看到何舟只是咧嘴笑笑。

何舟對她這種反應早就習以為常。

曲母不是先天性的精神病,是後天受了刺激,病情時好時壞,壞的時候發脾氣,摔東西,整個人瘋瘋癲癲,甚至一度鬧過自殺,好起來的時候,洗衣服做飯,與平常人差別不大,只是說起話來顛三倒四,不清楚她的人,還會被她經常冒出來的混賬話氣個半死。

需要常年吃藥,才能控制住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