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啊,俺就決心了,這輩子是不可能跟她分開的了,也不可能不要她。”
“那外婆的病後來是怎麼好的?”李和想不到外婆還有這麼一段歷史。
這些從來就沒有人說過,他是無從知道!
“第三年,你二舅出來了,正趕上解放,你姥姥稍微穩定了一點,能洗衣服做飯,條件稍微好一點,就去了專區的醫院,檢查出來,醫生說那不叫神經病,叫癲癇病,要安靜,不能受刺激。
所以啊,這一輩子,俺就沒讓敢讓你姥姥受過一點氣,有什麼啊,都憋在自己心裡。”老爺子嘆口氣,大概是口渴了,把逐漸冷卻下來的茶喝完了。
“再給你倒一杯。”李和拎起拐角的暖水壺。
老爺子道,“要說,你娘她們兄妹三個,就對不起娘。
你姥姥不是不疼你娘,有好吃的,還是偷偷給她。
就是大概受以前影響,生怕俺嫌棄女的,就想做給俺們看,不是她純心想生女的,她打你娘,罵你娘,就是想讓人知道,她和大家的想法一樣,她也不待見女娃。
俺們呢,也曉得她這病,不能和她唱反調,還得順著她來。
所以,最後啊,受委屈的是你娘。”
“都過去的事情,說這些幹嘛。”李和替她老孃叫屈。
他陪著老爺子一直聊到下晚四點多鐘,看到老爺子眼睛已經眯縫著,就扶著他上床休息了,然後帶上門,出來了。
回家臨走前,還找到了喜子,“你爺那邊你去看看,等他醒了給送點吃的。”
“這幾天也讓你跟著受罪了。”王喜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了。
“你奶不是我姥,你爺不是我爺?”李和反問。
“嘿嘿。”喜子傻笑。
李和拍拍他肩膀,走路往家去。
順著河坡,走到半道,汗衫已經溼透,乾脆脫下來,光著膀子。
及至到村子旁邊的河坡,看到吳駝子的網魚的小船停在河面上,他就徑直跳上去,趁著左右無人,脫個乾淨,光著屁股鑽進了河裡。
透心涼。
一個字爽!
兩個字,賊爽!
三個字,特別爽!
他在淮河的河面上,遊了一個來回,還順手搜了兩張網,也不曉得是誰布的,居然撈出來一條黑魚,一條鯰魚。
在淤泥攤上扒拉出來一個水坑,兩條魚放進去,等回去的時候再拿著。
在河裡涼快了一會,正準備上去,卻突然發現一群大白鵝從對面的河坡底下撲稜著翅膀上來,他曉得後面肯定跟著人。
他趕忙又縮回水裡!
要是男的還好,要是女的,他就丟人丟的沒轍了!
光屁股太損形象!
人有臉樹有皮!
“二和!”一個女孩子拿著長竹竿從河坡上跑下來,朝著他喊,“就你一個人啊。”
“秀紅,放鵝呢。”李和認了出來,這是何招娣的前任弟媳,何滿軍的前妻,褚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