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臉黑,好一個老匹夫,真會算計!
“刻出那一生靈氣機神韻,這宛如是給予木雕生命一般,前輩是神通武聖,擁有著神通之力,自然是辦得到,要我去做,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話是這麼說,可老傢伙怎麼想的,方平還是略知一二的。
這木雕與寫字一樣,不同的人寫出來的字型,帶著不同的氣韻風格,木雕也是一樣,兩個人刻出的木雕,形貌如出一轍,可其氣韻是迥然不同的,方平要是能把那一生靈的氣機神韻刻成木雕,也就融入了自己的感悟,老傢伙就能透過木雕內的氣機神韻,印證煉心。
“賦予其生命氣韻,不見得就要用到神通之力,只要足夠用心,感悟夠深,便能做到,這店內三百多件木雕,就是小友觀照之物。”張玄言辭鑿鑿的道,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方平助他修心煉性。
方平腹誹,自己要是不答應,老匹夫不翻臉也結下了樑子,對方之前把那窮奇木雕送給他,也是一早就做好了打算,又聊了這麼久,他還真找不出理由拒絕。
權衡了許久,方平道:“言盡於此,晚輩盡力一試吧。”
張玄當即笑出了聲,還憑空取出一罈酒,裂嘴道;“老夫可是好多年沒有這般開懷大笑過了,當痛飲一場,此酒名為“流火寒冰”,是老夫昔日珍藏之佳釀。”
“天地將要迎來古今未有之大變,前輩可知否?”方平問道。
“咦?小友從何得知?”
張玄驚訝的道:“老夫雖避世在此,可掌控了神通之力,也能隱約模糊的產生出一些感應,這方天地確實是要迎來一場大變,小友心境脫俗,值此大世,定能如鯤鵬般乘風而起。”
他開啟酒罈木塞,一股強烈沖鼻的酒香氣四散而開,倒出的酒水,呈現出赤紅冰藍色,如熾熱岩漿與萬年寒冰交匯而成,燦爛晶瑩,不似凡品。
方平看了都覺得稀奇,飲上一口,冰山烈焰融於一身,只覺得酣暢淋漓,痛快不已。
幾杯下肚,方平已經是有些舌頭髮麻,氣血沸騰,全身炙熱了:“好酒!”
“是好酒,老夫平日裡都捨不得喝,今日用來與小友對飲,正好不過。”張玄到底是神通武聖,幾杯酒下去,全無半分醉意。
“大玄境內如前輩這般隱於市井,藏於山野的神通武聖,應當不在少數吧。”方平有意無意的詢問道。
“或許吧。老夫少與人來往,相交故友也都處於大玄之外。”
“天武盟盟主就是一位神通武聖,前輩可知其開闢出了幾道神通?”
方平在想,那楊天樞要他查清天武盟盟主是那一階段的神通武聖,之前他還毫無頭緒,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機會,眼下結識了這張玄,可以擇機來一波操作了。
“此人神秘,一直躲在背後,老夫未曾見過,不知其掌控了幾道神通。”張玄坦然的回答了方平的問題,狐疑道:“小友問及此事,該不會是與那天武盟盟主結怨了吧。”
“沒有,神通武聖手眼通天,飛天遁地,我要是與之結怨,也活不到今日了。”方平起身,走到木架前,拿起一件木雕,道:“今日與前輩相談甚歡,這木雕我拿回去慢慢研究,晚輩眼下就住在天涯書閣內,那裡清靜無人驚擾,前輩找我就派人到哪裡喊我。”
片刻後。
方平隻身一人的回到了天涯書閣。
十兩銀子的進門錢,進去不出來就可以一直待在書閣裡,可只要出來了,就是隻出來一刻鐘的時間,在想進入天涯書閣內也要重新交付十兩銀子。
心想自己可能還要在這大離城內多呆些時日的方平,索性給了看門大爺一把金豆子,搞得看門大爺不知所措,滿臉蒙圈。
讀書人見過不少,可把天涯書閣當客棧,要長期居住的人,還是頭一次見。
……
神宗四十三年二月中旬。
這大半個月內,方平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呆在天涯書閣第十層的露天平臺上,平臺外罡風流轉如刀的吹打而來,雲彩觸手可及,一眼望去,遠處的街道上的人間百態,無一不一覽無餘的映入到方平眼睛裡去。
他坐姿散漫的靠在欄杆上,手中拿著一把刻刀,一塊刻了一半的狼狗。
刻刀如飛,木屑亂濺。
不一會,一頭軀體外貌,惟妙惟肖,活靈活現的狼狗就刻了出來,從爪子到五官,從身體到尾巴都極為完美,可方平捧在手裡看了一眼後,直接就丟到了欄杆外去,深吸了口氣的撓了撓頭:“煩死了!”
又失敗了!
在他身前擺著的狼狗木雕就不一樣,出自張玄之手,表面與方平刻出的木雕沒什麼區別,可意識沉入其中就能發現,方平刻出來的只是一塊木頭。
張玄店裡帶出來的木雕卻有著生命力一樣,虧得那老傢伙還說,只要夠用心,感悟夠深,沒有神通之力也能賦予木雕生命。
“心浮氣躁乃是大忌,那老東西沒有理由騙我啊,還是我不夠專注,沒找到竅門。”
方平竭力要自己恢復平靜,接著拿過一塊尚未雕刻的木塊,集中精神,轉動手中刻刀,刀刀如飛,行雲流水,期間沒有一絲停滯。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