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庭間,西門華、伍算、塞騫三人繼續說道:
“唉……諸侯割據民不聊生,何時是個頭啊。”
西門華一息長嘆,伍算不以為然:
“天下分合皆乃天定劫數,不可違也。吾等作為凡人,窮畢生之所學,學以致用才為正道,斷不可逆天而行,逆勢而動呀。”
“伍算大師助人打造舟船器甲,何嘗不是縱禍黎民,如此亦不算逆勢而為?”西門華反問。
“老夫不打造舟船器甲,就無他人打造舟船器甲?天下就再無戰禍?非也,亦攻亦守,此消彼長也。亥朝如此,陳朝如此,號朝亦如此。梁朝氣數將盡,為時不遠矣。”
西門華、伍算政見不同各有側重,說了好一會兒伍算突然失色:
“哎呀,老夫怎將此子給忘了。”
目光轉向百里燕,伍算從席案木盤之內的肉塊上割了一刀,取下塊肉來遞給百里燕:
“世子殿下食肉否”
“本世子不餓,老先生請自慢用。”
“呵哈哈……孺子可教也。老夫敢問世子殿下,國仇家恨孰輕孰重,你可想好回答老夫。”
百里燕頓覺莫名其妙,這個老頭子怎麼突然問起這事,難道是剛才百里燕身世,他想故意試探自己?想到這裡,百里燕醞釀片刻道: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然家國之危亡繫於旦夕間,無國便是無家,無家便無根,國恨勢大於家仇,不能因家仇誤國害民也,不知大師可否滿意。”
“呵哈哈……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來來來,西門執院、塞騫,我等來喝一杯。”
伍算只顧自己發笑喝酒,全然不搭理百里燕,百里燕心裡納悶。自己是來買書的,怎麼莫名其妙扯上這個老傢伙。
尋思之際,伍算問道西門華:
“西門執院,汝以為此子如何。”
“前途不可量也。”
“哦,那塞騫你呢,你意下如何。”
伍算又問塞騫,塞騫拿起割肉的小刀說道:
“一試便知。”
話音落下,塞騫看向百里燕:
“世子殿下,在下想借世子寶血一用,世子可願賜否!”
塞騫一言既出,百里燕愣嚇一跳:乖乖,你們瘋了吧,我來買書的,涮我開心也就罷了,還要我出血。
心中暗道,百里燕看去何寬,何寬向自己搖搖頭,沒有阻止的意思,看來何寬已經知道這兩位來頭,他不阻止,顯然何寬要自己應承塞騫。
想到這裡,百里燕道:
“不知這位大師何意,可否明示。”
“在下只問世子是否願賜寶血,其他世子無需多問。”
“也罷,大師如何取血。”
“殿下伸出右掌拇指即可。”
百里燕照辦,伸出右手拇指。只見塞騫握住自己拇指,割肉刀橫著一刀切開拇指一道口子,鮮血沿著傷口滴落地面,百里燕臉色微苦,卻未做聲。整個過程三人看在眼裡,卻沒人阻止,百里燕愈發不解。
少時片刻,塞騫掏出一葫蘆,從中撒出些許黃色藥粉抹在傷口,而後紮上布條,又坐回了原位。
此時西門華與伍算道:
“伍算大師,你意下如何。”
“欲成大事者,必先知險明理,方得真諦。此子後事如何,就看其造化了。西門執院,你答應的書該給世子殿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