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百里燕一直有所提防,琢磨著公叔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於是準備了三套方案,一套是應付其抽題問答,一套是防止半路上僱託來試探,第三套就是突擊檢查搜查自己。
顯然對答如流是不行的,答不出來裝傻充愣也不行,最靠譜的就是答出來,沾了點邊,但是答非所問錯話連篇,然後再配春宮圖。
這年頭青少年接觸這種少兒不宜的違禁品,基本上名聲也就毀了,在很多人眼裡,就得打上傷風敗俗,品行不端的標籤,這種人基本上也就沒麼大作為。但名聲毀了,總比命沒了強吧,當下保命是第一位的。
悄然吩咐何寬,百里燕又繼續“裝瘋賣傻”
事後當天下午,公叔闊將情況一五一十告訴了晉王,晉王聞訊大悅:
“如此說來,公子燕玩物喪志已到不可救藥地步。”
“目前看來是如此,不過還是小心為好,不可大意。尤其老夫擔心伍算大師當日與公子燕所談之事,儘管公子燕尚且年幼並無城府,但難說伍算大師不會被其表象所矇蔽。
故而今後定要看緊公子燕,不能令其與伍算頻繁來往,同時應該儘快制定婚儀,挫其心智糜爛其心,令公子燕不得自拔。”
公叔闊一言既出,晉王大笑:
“呵哈哈……此事甚妙,要是接上種,那才叫妙。”
“那依大王之見,何人可與公子燕相配。”
“既要與公子燕身份相配,又不能折損寡人大臣的臉面,萬一公子燕未行冠禮便死了,豈不令女子守活寡。”
“大王言之有理,老夫以為,城府司馬王碩將軍之女王蕊,可配公子燕。”
“王蕊?!可……傳聞王碩之女呆傻,且得了癭症,歧國能同意嗎?”
“那老臣問大王,歧國何以拒絕大王賜婚。”
“相國言之有理,婚可以先賜,禮可以緩行,待到經年之後,歧百里律繼位,歧國必除百里燕,百里燕唯有依仗晉國方能安身立命。”
“正是如此。若是先以婚賜籠絡結好歧國,令歧主百里規空有晉國修好的虛名,帶其歸西,長子百里律繼位,虛名變惡名,這可就由不得歧國了。”
“不過,歧使張奇如何應付?”
“大王可請他宮中赴宴,隨後老臣去賜婚,待生米煮成了熟飯,張奇能奈何。退一步再說,張奇若是回稟百里規,百里規何以言拒。”
“妙,大妙。不過此事還得寡人與王碩細談,若是他不允,又當如何?”
“老夫先去,而後大王可令王碩長子王礪,入國政監擔任司參一職,王碩必然同意。”
王碩,年三十九歲,平湯城城府司馬,膝下長子王礪年二十歲,次女王蕊年十一歲。
“城府司馬”相當於城防司令,平湯城城府司馬,相當於首都衛戍區司令,權利相當之大,非大王親信大臣,絕不會把首都衛戍區司令交給外人。
國政監相當於整個國家各個行政部門的總稱,下面設有督吏、宰執、外執使、大司馬、司典、司獄、內執使、大司農等等職務,負責軍事、外交、內政、經濟、農業、商業,架構類似於六部,或者相當於現代的司級、部級官員,但並沒有各自獨立的部門,而是籠統置在國政監之下,國政監受丞相、大王節制和領導。
而司參,就相當於各個部委內的基層辦事人員,在其之下還有“郎官”,之上還有“司參使”,相當於處長一級。司參使、司參主要負責軍隊、後勤保障,歸大司馬、宰執等負責,另設有“司政使”、“司政”,主要負責內政、外交,歸其司農、相國等文官管轄。
基本上進了國政監,將來都有可能往上浮動,尤其是背景很硬,還有後臺,將來混個大夫,甚至上大夫的爵祿問題也不大。
於是幾天後,晉王抽空找城府司馬王碩說破此事,二人當時一拍即合,果然是個好主意。
此時百里燕還矇在鼓裡,這天一切如常,百里燕剛剛洗過手,何寬在旁侍候遞上布巾,看著百里燕手中的乳黃色物體不解問道:
“世子,此物滑膩如油,為何能洗卻油漬鮮血,世子能否釋疑。”
“何伯是說此物?”百里燕指了指手裡的肥皂。
“正是。”
“哦,此物名曰肥皂,可去油膩,淘洗衣物亦或洗澡洗手,皆可用之。切記,不可洗漱餐食用具與口鼻,更不可食用,若是侵入目中,略有疼痛,卻無大礙,只需以清水洗淨即可。”
“老夫明白。”
百里燕收起肥皂,用布擦了擦手,繼續說道:
“何伯,此物只可本世子獨享,不可傳與他人,何伯明白。”
“明白,老夫定當小心。”
“這便好。走吧,隨本世子出府走走。”
“諾!”
肥皂這東西有鹼有油脂就能做,根本沒什麼技術。當下人們都用稻草灰灑進水裡洗手,以製造皂化反應的效果,起到去除油膩的效果。但是鹼性很大,還傷手。百里燕用不慣,乾脆做了些肥皂。
帶著何寬及兩名隨從,百里燕正欲出門,不等走出十步,迎面就見前方百米街市迎面而來一隊高頭大馬,走在最前之人百里燕一眼識出,乃是晉王宮黃門令伍昶,伍昶一側是平湯城城府司馬王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