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消費如此之高,沒有些“實幹”的淫穢內容就是天理不容。桂樂坊精於琴棋書畫古樂者畢竟少數,多數女子只能以媚舞激樂服務,為桂樂坊謀取暴利。
所謂媚舞,與淫穢色情表演也差不離多少,女子穿著薄如蟬翼的紗衣演出各種不堪入目的舞蹈,激樂更像是早期的色情電話服務,一邊伺候著吃喝,一邊嗲聲嗲氣的說著葷段,要是來了興致,對街妓院正好可以解決問題。
總之,高消費總有高彙報,否則這麼多銀子的花銷,一點實惠都沒有,那才叫天理不容。話說秦翰賺得這些錢,不知有多少是這等昧良心的黑錢。
隨唐桃來到桂樂坊,偌大的門面賓客如潮,騎馬坐車的絡繹不絕,能來桂樂坊消費的,幾乎都是廣信城中產以上的富戶,家中要是沒有些金銀壓艙,連桂樂坊的門也不讓進。
門閽見唐桃帶著披甲陌生男子前來,立時上前攔住唐桃去路,酸溜溜說道:
“小桃姑娘,他是何人呀,難道不知道桂樂坊不準窮棒子入內嗎。”
唐桃昂著頭愛搭不理說道:
“這位是廣信公府的魏賢魏大人,廣信城的市槽轉運使,小姐的救命恩人,是小姐請來的客人,趕緊讓開,得罪了魏大人,你吃罪的起嗎。”
門閽半信半疑瞅了眼衣著甚為寒酸的百里燕,心裡卻不禁在想,這個人就是最近傳的神乎其神的市槽轉運使魏賢?不能吧。
“小桃,他是市槽轉運使?”
“難道還能有假。”唐桃有些生氣,鼓著腮幫子道:“魏大哥,別理他,咱們進去。”
唐桃拉著百里燕欲走,門閽不依不鬧攔住去路,擋在百里燕跟前行了一禮:
“這位大人,您的腰牌能否給小人一觀?”
門閽比百里燕矮了整整一個頭,百里燕低頭看了眼他,從懷裡掏出一塊大金鋌,在這廝眼前晃了一下,沉著聲音說道:
“這塊牌子認識嗎。”
門閽立時眉開眼笑點頭哈腰請字連連: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原來真是魏大人,您請您請。”
唐桃哼了一聲道:
“哼,魏大哥我們走,不跟他一般見識。”
這世道金鋌往往比身份更好用,一塊大金鋌價值五根寸金,五十根寸銀,錢能抵得上千言萬語,在有錢便是孃的妓院樂坊,金鋌就是身份的象徵。
金鋌作為官方的禮器,很少流入貨幣流通,能出手金鋌的多半非富即貴,富家子弟多了去了,家裡有金鋌的卻是寥寥無幾。
邁入樂坊,鶯歌燕舞之聲纏纏綿綿不絕於耳,不時還有女子矯揉造作的嬌嗲聲夾雜著男子齷齪的笑聲迴盪在偌大的樂樓之內,久聞之下不禁令人面紅耳赤。
唐桃見百里燕臉漲通紅,不禁失笑:
“魏大人是第一次來風月之所吧。”
百里燕點了點頭:
“是,此前從未來過。”
“不是小桃無禮,這些個男人就喜歡這些,真也是沒辦法。”
唐桃倒是對男歡女愛之事不羞不臊,說的還挺有些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