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似乎,從未曾稱她閨字,而堅持稱她幼時小名,原本小名也是家人之間的稱呼,表字卻是方便外人稱謂,似乎稱呼小名更顯親近,更何況賀燁的字,還是韋太后擇定,他也許更加牴觸。
十一娘如若“報以瓊瑤”,便當稱謂“燁郎”,然而不知為何,她硬是喊不出口。
鬼使神差一般,她貼近耳畔。
“賀燁。”
連姓帶名,若非長輩,如此稱呼實為不敬。
晉王殿下卻被女子這低婉又清脆的一聲稱呼,再度擾亂了呼吸。
這世上,也只有她當他面前,用這與眾不同的稱謂了。
猛然間的一下撞擊,十一娘頓覺神魂幾乎出竅,而緊跟著越發激烈的攻伐,越發緊密的糾纏,似乎驚濤骸浪襲來,卷著她不知是要沉淪,抑或飛上九宵。
這一場“激戰”,使兩具身體都熱汗淋漓,十一娘終於覺得難以承受,她想推開他,卻因緊緊的禁祻而未能如願,只好應他要求,一遍遍地喊著他的名姓,呼吸紊亂,呻吟不止。
而當這場激情終於過去,兩具身體卻相擁顫抖,久久未能平靜。
顯然的,無論兩顆心相距多遠,至少身體極度契合。
十一娘甚至恍惚著疲累得想要睡去時,仍然感覺身體裡的悸動並未平息,以至於當他的唇舌再度糾纏上來,竟然下意識地回應。
她有些不明所以,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竟然也會沉迷色慾,這還真是件讓人羞愧不安的事。
忽聽賀燁低低笑了兩聲,停止了親吻,推著她翻過身去,那修長的手臂,一隻任她枕著,一隻鎖在腰上。
“我要坦白一件事。”
十一娘正想入睡,卻聽見男人頗帶著些猶豫的口吻。
“這幾日,我的確在生伊伊悶氣。”
十一娘:……
原來他不來玉管居,是心存不滿?
“殿下因何氣惱?”
“這個……”賀燁悶咳兩聲,沉默一陣,似乎才下定決心:“我在軍中,聽那些士兵們說,若是妻子知道他們受了傷會痛哭不已……”
十一娘再度:……
好吧,她對殿下的傷勢果然顯得過於鎮定與冷漠,那時得知殿下身先士卒,與敵軍激戰卻被逼入叢林,足足十日未有音訊,她焦灼不已,可當收到平安的音訊,她便如釋重負,的確沒有擔心過他是否受傷,又見他歸來,手足健全能吃能睡,傷勢甚是輕微,還不如銘州伏殺那回嚴重,王府裡又有一位神醫田師兄,經他治療,賀燁身上大小傷口幾乎不留痕跡,她只以為小事一樁,例行換藥噓寒問暖已經足夠表達體貼了。
卻忽視了做為一個妻子,這樣冷靜與漠視的確不合格。
可這個錯誤是不能承認的,堅決不能。
正楚心積慮如何自辯,消彌危機,卻又聽賀燁說道:“是我無理取鬧,伊伊一貫沉著,便是心痛,也不會如平常女子般哭哭啼啼,我不該胡亂猜疑。”
十一娘怔住,不得不說,這一刻心中感動。
與晉王相比,她似乎的確涼薄無情,怎麼辦?王妃有種良知受到拷問的感覺,她羞愧的沉默著,只覺無顏以對,背上卻捱了兩指頭敲擊。
“王妃總不會在暗暗笑話本王小氣吧?”
某人似乎又要惱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