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菜刀上的秘密

此時的楓跪跪，縮在被子裡，睡得正香，他對這裡發生的一切，都渾然不知。

正月初三。

午後。

天空飄著牛毛細雨。屋裡陰冷得厲害。

從虛掩的小門望過去，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盤腿坐在一床破舊的草蓆上。

草鞋已發黴變黑。

屋子裡充斥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黴味。

女人懷裡斜靠著一個小男。小男孩臉上的淚痕未乾，很顯然，是剛剛哭過。

寒冷的風從破碎的窗欞紙裡吹進來，刺骨地冷。

女人將身上的衣服裹得緊緊的，但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小男孩將頭埋進女人的懷裡，還在輕輕地抽泣著。

遠處，突然傳來了馬嘶聲。

女人渾身一顫，緊接著便彈簧般跳了起來，她警惕地來到小窗前，緊張地朝外張望著。

窗外，是濃密的黑森林。細細的雨絲，從天空中飄散下來，像起了濃霧。

馬嘶漸漸遠去。

女人長長舒了一口氣，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女人緩緩朝草蓆走去。她走路的姿勢很特別，右腳高高地踮起，左腳才才邁出去。一走路，整個人便劇烈地搖擺起來。

一個年輕的女跛子！一個嗷嗷待哺的小男孩！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門，突然開了。無聲無息，事先毫無徵兆。

凜冽的寒風從門裡灌進來。

女人緊緊地抱住懷裡的小男孩，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她看著門口，一顆心，緩緩沉了下去。

門口站著一個人，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老人臉上的皺紋堆累，像皸裂的松樹皮。

女人艱難地站了起來，輕輕道：“七叔……”

白髮老人一步步走了進來，他右腳邁出去，左腳才艱難地拖上來。

這白髮老人居然也是跛子。

白髮嘆息了一聲：“沉香小玉閣佟老大的女兒，竟然落到了這步田地。”

女人咬著牙，恨恨道：“只可惜我不會武功，否則的話，我佟黴黴也會殺人的。”

白髮老人嘆息道：“也許你會殺我，我在楓雲宗多年，但他們只知道我叫七伯，卻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你。”

佟黴黴搖搖頭：“我確實知道您的身份，但我對您絕沒有不敬的想法。”

七伯眼裡泛起了淚花：“我有辱閣主的使命！沒有保護好沉香小玉閣，更沒有保護好你。這些年，我龜縮在湘妃竹林，成了楓雲宗的一條看門狗。”

佟黴黴將懷裡的孩子摟緊：“我知道七叔的為人，您是為形勢所迫，其實，您的心一直在沉香小玉閣。”

七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臉痛苦的表情：“其實，每個人都會變的，我也不例外！”

佟黴黴吃驚道：“難道七叔要殺我？”

七伯搖了搖頭：“只要你交出屠老大的那把切菜刀，我就放了你。”

佟黴黴沒有說給，也沒有說不給，也沒有在七伯面前辯解。她突然跪了下來，淚水滴落在小男孩的小臉上。她不說話，只是哭。

七伯轉過臉去，看著窗外飄飛的細雨。

門外的黑森林裡，突然傳來了奔馬的嘶鳴聲。馬蹄聲已清晰可聞，片刻功夫，兩個騎馬的大漢，挎著腰刀，旋風一般地闖進了屋裡來。

領頭的大漢朝七伯拱手道：“上官總管得知你來找佟黴黴，特派我們來協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