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卿眯著眼睛看過去,想了想,說道,“這是惡鬼崖。”
聽到柳少卿的話,議事廳中的將領們紛紛湊上前去,看著地圖上的位置。
“是啊,這惡鬼崖可是萬安城最險峻的地方,不熟悉地形的人,可謂是有去無回啊!”
“何止是不熟悉地形的人,就算是萬安城的人,也沒幾個敢去這惡鬼崖走上一遭的。”
……
柳少卿打量著蕭至寒和顏夕,想起方才在他們鞋底看到的泥土,問道,“王爺問這個地方做什麼?莫不是有了什麼對敵之策?”
顏夕讚賞的瞥了柳少卿一眼,笑著說道,“柳城主不愧是鎮守萬安城多年的城主,果真一點就透。”
其他將領聽到顏夕這話,也都來了興趣。紛紛想要知道這位明王殿下在遇上南疆王十幾萬大軍壓境的時候,能有什麼保全萬安城的奇招。
蕭至寒也不說話,只是握著手中的筆,在惡鬼崖處畫了幾條紅線。畫好之後,又換了支筆,沾上黑色的墨,從萬安城中的城門處,一直畫到了惡鬼崖中。
畫好了之後,蕭至寒往後退了一步,讓柳少卿和萬安城的一眾將領自己看。
只見地圖上面的紅線,在惡鬼崖地形的幫助下,形成了一張巨口。那條黑線,進入到惡鬼崖後,沒有任何察覺,便自動自發的送入了那巨口之中。
“用這個法子對付南疆軍隊,的確能攻他們一個出其不意。可萬安城現在也就不足兩萬人,就算借用了惡鬼崖地形的優勢,最多也只能吞下南疆王四五萬的軍隊。剩下的近十萬軍隊,又該如何?一旦讓他們找到反撲的機會,我們的這些人馬,頃刻間便會被他們瓜分掉。”一個滿臉鬍子的將軍捋著長長的鬍子,皺著眉頭問道。
“王爺都還沒有說話,你著什麼急?”柳少卿一巴掌拍到了那滿臉鬍子的將軍肩膀上,故意板著臉說道。
自從那日見識到了蕭至寒在戰場的英姿,柳少卿對蕭至寒的態度就發生了極大的轉變。只要是蕭至寒說的話,他絕對比誰都聽得認真。只要是蕭至寒吩咐的事情,他也絕對會盡心盡力的在第一時間完成。
就連他一張嘴就停不下來的這個毛病,只要蕭至寒的臉色一變,甚至不用說什麼,他就極為自覺的閉了嘴。
此時見到自己的下屬竟然敢質疑蕭至寒,柳少卿立馬便出聲為蕭至寒辯駁。
那滿臉鬍子的將軍看到柳少卿的神情,無奈地抽了抽嘴角,一時倒也不急著說什麼了。
蕭至寒提起筆來,在那巨口的位置,畫上了一個叉,又在巨口的左右兩側,各畫了幾個圈。放下筆來,蕭至寒抬頭問道,“若是這樣,又如何?”
眾將領聞聲看去,個個都將地圖上的場景在腦海中轉化為實物,仔細的推演著。
“妙,妙啊!”柳少卿是最先明白過來,雙眼發光的看著地圖上的佈局,口中不斷的說道。
見自己的幾個屬下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柳少卿指著地圖上的幾處,解釋道,“你們看,這幾個地方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地,我們只需要用一隊人馬將南疆王的軍隊引入到這裡,便可以趁機吞掉他們至少三萬人馬。南疆王的軍隊反應過來,勢必會猛烈的反撲。這個時候,我們埋伏在山口的一隊人馬從天而降,截住他們的退路,便可以將南疆王的軍隊困在這裡。這個地方,雖然將他們全滅不現實,可是憑著我們對地勢的熟悉,將南疆王的七八萬人困在這裡兩三個時辰倒也不難。我們剩下的一萬人,提前等候在這幾個地方,等南疆軍隊的大頭被困住了,就可以和剩下的三五萬人在這惡鬼崖中玩捉迷藏了。至於困住的那七八萬人,等將外面的人滅了,我們再故技重施,分而食之!”
這一次,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柳少卿的話多表現出了絲毫的不耐,萬安城的將領們,一個比一個聽得認真。明白了蕭至寒的真正意圖之後,幾人看著蕭至寒的目光都微微的發生了變化。
若是當真按照這樣的方法佈局,南疆王這一次可是要將老本都折在這惡鬼崖了。
有了這個辦法,這些將領們想到即將到來的南疆大軍,也沒有那般慌神了。
正在這些萬安城將領都分外高興的時候,柳少卿突然沉著臉色問道,“王爺,按照你的這個計策實施的話,我們豈不是要先棄了萬安城?”
柳少卿是敬佩蕭至寒,蕭至寒吩咐的事情,他也願意執行。可是這些事情一旦牽扯到萬安城和百姓的安危,他的心中自然也有著他的堅守。
聽到柳少卿的話,萬安城這些將領們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住了,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蕭至寒。